万历十五年即将过去。若是按照历史记载,在万历十六年的时候,也就是在不久的几个月后,叶赫部最有希望的接班人那林孛罗被李成梁斩杀,从此海西女真中最强大的叶赫部一蹶不振,最终被怒尔哈赤覆灭。
“无论你去不去赫济格城,这一战你父兄必败无疑!一口道出叶赫兄长的来历没等叶赫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朱常洛又来了这句天雷滚滚的话。
这句话先是惊得叶赫目瞪口呆,随即暴怒而起,一把扯住朱常洛的领子,眼里都要喷出火来,“别以为你年纪小,就可以胡说八道。我父兄是草原上翱翔的雄鹰,怒尔哈赤不过是只草丛中的野鼠!再胆敢污辱我的父兄,我不会放过你,不要挑战的我的底线!”
“听说怒尔哈赤以十三副铠甲起兵,自万历十一年起兵,短短几年时间,就已纵横关外,所向无敌。这种雄才大略,你当人家是老鼠?”朱常洛说话丝毫不留情面,自大自狂什么的最可恨了。
“反观你父兄,虽然三部联盟兵力多出怒尔哈赤数倍,可惜打仗有些时候不一定人多就能胜的。”被揪着领子的朱常洛丝毫不惧,神情平静而淡然。寥寥几句,就已经将叶赫打击到不行,不知不觉间手已经松了。
“孙膑兵法有云:“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不得,虽胜有殃。在我看来你父兄这次出兵莽撞,这三样一样不占,已犯了兵家大忌。首先时近年关,人人思归,兵将远来奔袭,又值隆冬天寒地冻,已是不占天时。怒尔哈赤以逸待劳,抢先将精兵驻扎古勒山,凭借天险,你父兄贪功冒进又中了他的诱敌深入之计,被迫败守赫济格城,这是失了地利。”
朱常洛眼神澄静,默默的看着叶赫,“最后一样人和,到底还是怒尔哈赤要比你父兄聪明的多。”
“你怎么知道!”叶赫恼怒不堪。
“怒尔哈赤卖小伏低,扮猪吃老虎,竭力讨好李成梁。而你父兄自恃海西女真兵强马壮,势力强大,不把李成梁放在眼中。眼下怒尔哈赤联盟李成梁,前后夹击,稳占人和之利。你父兄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此战安能不败!”
叶赫奇怪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孩,看着他滔滔不绝,看着他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这些军情大事在这小孩口中娓娓道来,有理有据,合情合理,竟如同他亲眼所见一般。唯一不顺耳的就是他将自已心中天神一样的父兄说的一无是处,愤愤不平的叶赫几次想反驳,可又确确实实的无从置喙。
他肯定是疯了!居然在这听一个孩子分析军情,可是更疯狂的是,他居然觉得这个小孩说的很有道理。叶赫神情古怪的端祥了朱常洛一阵,忽然做出一件让朱常他和他自已都难以置信的事。
叶赫左手抚心,右手背后,向朱常洛单膝跪下。自打来到明朝,朱常络最烦一件事就是这些繁文缛节,成天跪来跪去跪到怕。叶赫行的乃是他们海西女真一族中最高的礼仪,这种大礼叶赫这一生只对他的父汗清佳怒施过,朱常洛是第二个!
就算不懂这个礼节,就凭叶赫此刻严肃的表情,庄重的气氛朱常洛也知叶赫此礼非同小事。这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朱常洛发愁的想。
“请你救我父汗兄长,大恩大德叶赫没齿不忘。”事关至亲,骨肉连心,叶赫的眼眶红了。
“救了你的父兄,于我有什么好处!”难以置信的叶赫惊愕的抬起头,见朱常洛摆出一幅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面孔,叶赫脑子轰的一声,登时满脸通红,气得一双手不住的颤抖……我救你的命有没有,有没有啊!
“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得领你的情!”好象听到了叶赫心底的咆哮一样,朱常洛脸色淡淡,“你自已说过的,进宫是为了刺杀皇上,凑巧碰上了我,顺道救了我。我被人下毒那是我的事,我没让你让救我,你救了我非你本愿,也非我本愿,你若是打着要我报恩的主意,那你就错想啦。”
车内只剩下叶赫大口喘着粗气的声音,抬眼对上叶赫那几欲喷火的眼睛,朱常洛忽然笑道:“眼都红了,男子汉大丈夫,被人激了几句,便如此沉不住气,你这般气浮气燥,如何去救你的父兄?”
“你答应帮我?帮我去救……我的父兄了么?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由沮丧到狂喜,这一刻叶赫心理落差之大有如从地底到天堂,叶赫都快喜极而泣了。
武林中人若是知道龙虎山冲虚真人门下第一高弟,居然苦求一个六岁孩子救他的父兄,估计广大武林中人必定会心碎一地。这事情任谁看也觉得荒谬,可是叶赫近乎执拗的坚信,自已的决定绝对是正确的。
叶赫神情兴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天知道这几日他为了如何解父兄解围的事,愁得都快揭不开锅了。他自幼天姿极高,醉心练武,对于争霸天下勾心斗角没有半点兴趣,想必父汗清佳怒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冲虚道长要带走他时,并没有强加阻拦。
朱常洛狡黠一笑,打断叶赫结结巴巴的话,“不要把我想得太好,虽然我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但是救你父兄兹事体大,我有条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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