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有好生之德？
真不知道这些食人族是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的。
起初，白杳杳还觉得，若这些人是土生土长的食人族，从出生就被灌输食人的观念，到还可恕。
可后来她了解到，这些人根本就是关内犯了事的恶人罪徒，为了逃避刑罚躲进黑沙漠，三五成群地打家劫舍，最后竟发展到食人。
不同观念的碰撞常常无法界定是非对错，但同一观念下，是有明确的界限去判定善恶的。
他们实在是从心底就烂透了的恶人，居然还好意思劝她上天有好生之德，真是可笑。
白杳杳安静盯着说这话的男人，眼神冰冷，过了很久，她莞尔一笑，说到，“你说的对，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便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话落，众人眼中顿时燃起希望，就连巴图尔也面露欣喜。
到底是个软弱的女人，怎么敢置这么多人的生死于不顾。
“圣女万岁！圣女慈悲！”
食人族们挣扎着起身，跪在白杳杳脚下，伸手等着那颗神奇的药丸。
等他们暂时缓过这股劲，非把这个贱女人囚禁在马圈里不可。既然不能杀鸡取卵，那就吊着她半条命，往死里打。
只要有解药吃，给她一口馊饭也不是不行。
可等了很久，也不见白杳杳掏出那奇怪的白色小药瓶，她只是懒散地坐在王座上，眼神却犀利。
“吃药终究不长久，能够一劳永逸解除诅咒的方法，只有一个。”
“是什么？”众人仰着脖子问到。
“血债血偿。”
就算吃了药治好了病又怎样呢，犯下的错误不纠正，便永远无法被原谅。
众人都是一愣，互相看看，又沉默地望向白杳杳。
“圣女的意思，是要我们给那恶魔偿命？”有人问到。
他们吃了恶魔肉被诅咒，所以要给恶魔道歉？为恶魔偿命？
白杳杳没说话，反而是巴图尔暴怒着跳起来。
“放屁，我们偿还的血债已经够多了！”他恶狠狠地说到，“老子因为这个诅咒，不知受了多少罪，难道还不够偿还吗？”
“我说的不是恶魔。”
白杳杳冷冷开口，“是你们杀害的每一个无辜之人。”
“什么？”众人都愣住了。
只见白杳杳轻轻拍了拍白骨王座，说到，“你们要偿还这座王座的血债，还有......”
她指向不远处的牢笼，“还有那些活人的血债。”
空旷广场上，两座木头牢笼如同两座坟墓，寂静无声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巴图尔杀了多少人才垒成这样一座庞大阴森的白骨王座，恐怕他自己也不记得了，更别提那些徘徊在王座之外的悲惨冤魂。
这些血债，一笔也不能少。
惊愕到极点的食人族首领看看白杳杳，又看看牢笼里的“粮食”，怒极反乐，竟然放声大笑起来。
“他们能有什么血债？”巴图尔大笑着说到，“你们这些冠冕堂皇的关内人，平日里杀猪宰羊，也需还那些畜牲的血债吗！”
他们食人族吃的二脚羊，和这些普通人吃的牛羊牲畜有什么不同？
都是食物罢了！
“就因为他们是人？”巴图尔越笑越癫狂，“自古弱肉强食，弱者就是食物，不分人畜！”
“你想用这点卑弱的道德来束缚我，别做梦了！”
他若还有半分良心，也不会躲进黑沙漠中吃人。
那些食人族也被他这番话打动，心思逐渐狠毒起来。
“这圣女怕不是脑子有病，老子都不记得杀过多少人，一条命哪够偿。”
他们刚刚还以为只是一个恶魔的问题，谁想到圣女居然上纲上线地要求他们向所有人认错。
“我看，她就是不想救我们，拐弯抹角的让我们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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