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彩彩却转头看着狼小六大喊，“娘姑姑，快来啊，跟我回家了！”
狼小六就冲她笑了笑，朗声道：“跟你娘亲回去，等我有空闲了就去看你！”
小彩彩这才点点头走了。
青舒离也俯身作揖，道一声，“我护送母后和妹妹回去！”跟着走了。
青浴羽又对青舒啸言道：“你先回去告诉天庭使者，就说我很快就到。”
等大家全都离开，青浴羽这才郑重问道：
“姑姑所言‘恶魔’‘实验’之说，浴羽闻所未闻，可否明言一二。”
狼小六定定地看着他，审视着他的心事。
青浴羽目光深邃幽然，却也很坦然无隐的样子。
对视良久，青浴羽微笑着言道：“姑姑的读心术，只怕对浴羽不起作用吧。”
狼小六也坦然一笑，“读心术自然无用，只是人心善恶，人情冷暖，我应该还能看出几分来。”
青浴羽就道：“那姑姑从我眼里看出了什么？”
狼小六顾而言他道：“想来你应该有几十万岁了吧，却管我这个二十出头的凡界小人物口口声声叫着‘姑姑’，不觉得憋屈吗？”
青浴羽微笑道：“身份地位向来并不是由年龄来决定的！
况且，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我并不觉得憋屈，姑姑又何必拘泥计较。”
狼小六就呵呵呵笑起来：
“看起来我是逃不掉这个称呼了。
在狐仙族秘境中大家叫我‘圣姑姑’，我还做了剧烈的反抗；小彩彩非要叫我娘姑姑，我觉得别扭，也曾想让她改了；现在，我居然连反抗都没有了，还觉得一切都是小事，无所谓了。
你说，我是不是也老到计较不动了！”
青浴羽跟着笑起来：
“二十来岁的上神，我从未得见；如此青春靓丽却还敢在我这个几十万年的老头子面前大喊年老无力的人，我也从未得见。
今日算是开了眼了！”
狼小六顿时惊诧道：“你说我是上神？怎么可能？”
青浴羽遂郑重其事地言道：“我不知道姑姑出了什么事情，但浴羽品鉴神力的能耐还自认不差。”
狼小六惊得抚住了胸口连连后退，眼眸闪烁，思绪顿时翻涌如大海上起了飓风海啸。
莫非，那个噩梦是真的！
青浴羽看出狼小六心绪不定，等了一会儿，方始言道：“姑姑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狼小六醒神惊问道：“什么问题？”
青浴羽沉声道：“姑姑不信任浴羽？”
狼小六想了想，始笑了笑，道：
“从你眼里，我看到的是云卷云舒，是清风明月。
你眼里，是虽有算谋秘计傍身却不屑利用，虽有尽倾天下的地位和权势却甘愿退后谦守。
你必定与那重华老头有救命再造之类的交情，他才能如此信任和包容于你。”
青浴羽大惊道：
“姑姑何言二十来岁，何言凡界小人物，小小年纪，看人竟然如此独到透彻，就连我这上神的修为，也未必做得到啊！”
狼小六冷笑言道：
“洞察人心的能耐跟年龄没有关系。
先前你说我浴火重生必是历劫之举，那么如果现在我告诉你，在我的上一世，在另一个空间里面，我做为一个毫无反抗能力，只能任由别人宰割的试验品，跟那重华老头一起生活了十几二十年，朝夕相处，受尽折磨，并且最终在一场大爆炸中一起来到了这个空间。
对于这些，你可相信？”
青浴羽紧紧眯起了细长的丹凤眼，紧紧地盯住了狼小六，吃惊地重复道：“另一个空间？试验品？大爆炸？”
狼小六只是同样盯着他，冷肃地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青浴羽看出狼小六所言非虚，狼小六也看出青浴羽并不知情。
半晌，青浴羽才转了眼眸，自言自语道：
“姑姑所言，匪夷所闻，匪夷所思！
天君重华与我自幼相交，虽非至圣，但也不是奸恶之辈。
自从继任天君之位，更是一直兢兢业业，以天下苍生为念，以六界平安为己任，护佑三生，看顾八荒！
他，何至于做出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狼小六看着他，明白他不是不相信她的话，只是对事实本身实在是难以置信罢了，就只是冷眼旁观。
看着，也等着。
等他做出自己的选择。
等他站在她这边，还是天君一边。
好一会儿之后，青浴羽才喃喃自语般言道：
“前段时间，天君的确有过一段闭关修行的日子，还托我多多操心天庭之事。
莫非，他是历劫去了？
他该有多少万年没有去历劫了？
为了什么呢？”
狼小六突然福至心灵般想起一句话来，不觉间就说出了口：“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恶念丛生郁结，无处发泄，是否就会堕落入魔？”
青浴羽吃惊言道：“姑姑的意思，莫非是说天君他……”
他是如此震惊，乃至担忧害怕。
后面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狼小六明白他的所指，摇了摇头，淡漠言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时候我很怕他，我会乖乖听他的话，顺他全部的意思，也会叫他爸爸，但我会在心底里加上‘恶魔’两个字。”
青浴羽喃喃自问道：“恶魔，不就是堕魔了吗？”
狼小六看青浴羽一时难以接受，却也并非完全拒绝接受的样子，感觉自己试探他态度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淡然言道：
“我以为浴火重生，来到这个空间就算是躲过了他，谁料到这里才真正是他的大本营。
所以，躲不是办法。我和他之间必有一场针锋相对的较量。你还是送我去见那天庭使者吧。”
青浴羽看着狼小六，缓缓点了点头。
青浴羽带着狼小六来到了九阳宫的大殿之中。
天庭使者就等在那里。
狼小六一看见那使者，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铺面而来。
而那使者一看见狼小六，就暗自微笑了一下，似乎是担心她逃跑，又发现她没逃跑的时候，看守所有的那种神情。
他朝着青浴羽俯身做了个揖，言道：“天君命我来，请新晋上神狼小六前去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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