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孟莹从城防营回来的第二日,东升便送来一个木盒,里面装了整整两千两银票。
正所谓拿人手短,孟莹最欠不得人情,便拿起了绣针,她要给陶焕生做身衣裳。
原来陶焕生那日相送,抬手间,孟莹发现,他的两个袖口都已经磨破了。
选了两匹素缎子,打算做一身跨马服,再做一件天青色的直缀。
红英见主子去了一趟城防营便开了窍,高兴的花枝乱颤,一会帮着分线,一会又说起陶焕生的好话。
弄得孟莹哭笑不得。
*
到了魏老太君过寿之日,魏都督府,中门大开。
各路宾客,纷至沓啦,都督府门前抬贺礼的排出两里开外。
就连太后都派了跟前得脸的嬷嬷来送了一对玉如意。
陶焕生穿了孟莹亲手做的天青色直缀,头插玉簪,一身儒雅打扮。
孟莹身穿上身穿月白藕丝对襟仙裳,下身着紫翠纹裙。
一对璧人并排而行,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寿堂安排在花园中的花厅,来拜寿的人中,男宾客和女宾客是用帘子分开的。
到了拜寿时候,会有侍女引着男女宾客的一家人,出来给魏老太君拜寿。
魏老太君,今日披红挂彩,白发间插着金凤钗,头上带着翡翠抹额,华丽又富态。
等到陶焕生带着孟莹来拜寿时,魏鸿特地向老娘介绍了自己的得力爱将。
魏老太君,见陶焕生相貌堂堂,谈吐有度,心中难免遗憾。
陶焕生手指孟莹,道:“这是拙荆孟氏。”
孟莹飘飘下拜,朗声道:“祝愿老太君松鹤长春。”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魏老太君满脸笑意,却意味深长的看了陶焕生一眼。心想:这若是自己的孙女婿,该有多好。
陶焕生夫妻之后,便是魏家人自己拜寿了。
魏鸿带着阖府人,本该长幼有序,可魏云儿为凸显自己侯府地位,竟然小孩子似的跑到了前面。
也是今日合该出事。
在魏老太君前方有一八角宫灯,做的十分精美,可能是由于太重,那宫灯就在这时节掉了下来。
匆忙之中,有部分宾客看见那灯笼坠落,喊着:“快躲开,灯笼掉下来了!”。
可正在卖弄乖巧的魏云儿,根本就没听见。
正当众人掩面不敢看时,一矫健身姿脚尖点地,飞身越起,双手将灯笼牢牢接住。
魏云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男子,身穿天青色直缀,薄底的官靴,有如天神般,抱着灯笼从天而降。
等这人落地,再细观此人:身高七尺,细腰窄背双肩抱拢,眼若繁星,鬓若刀裁,颏下无须,正是少年。
魏都督夫人马氏,见女儿痴痴的目光,以为被惊吓着了,又是抚背又是叫魂的。
魏云儿直到看这人消失在眼前,才清醒。看着满屋宾客围着,自己娘大呼小叫的,很是羞赧。
推开马氏的手,道:“母亲,我没事。”
虚惊一场,魏家人复又重新拜寿。
魏云儿的一颗心都挂在刚才那少年身上,不住的往男席方向张望。马氏不住的给女儿递眼色,魏云儿才略有收敛。
不说魏府,且说陶焕生从寿宴出来,与几个军中同袍又小聚了一番。自己的一身行头,深得同袍羡慕。
陶焕生别了同袍,行至街中,看看身上的这身衣裳,怎么看,怎么妥帖。
二十来年,孑然一身,如今虽然府内那个,是个有名无实的妻子。这成亲一个月来,饭食,衣衫都照顾的很周到,府里修缮的像模像样,几个铺子,田庄也打理的井井有条。
收了人家的好意,自己也该投桃报李。
陶焕生一抬头,就发现前方店铺林立,想到自己手里的那根银簪,便拔腿上了银楼。
小二见陶焕生器宇不凡,连忙让到雅间,将奇珍异宝端了两盘上来。
陶焕生见了皱皱眉道,“我想要买支银簪。”
店小二一愣,道:“不知贵客向买与何人?是父母兄弟,还是妻妾?”
陶焕生脱口而出道:“妻子。”
小二会意,忙去张罗。
陶焕生刚说完便觉失言,望了一眼东升,解释道:“收了孟姑娘的衣衫,吃食,总得有些表示才是。”
东升答道:“夫人见到您的礼物,肯定会欢喜的。”
陶焕生刚想说,私下里不要称呼夫人,可见店小二又端了两盘首饰上来,又咽下了那话。
式样繁杂的银簪,让人目不暇接。
一只镶玉的银簪,入了陶焕生的眼。只见簪身朴实无华,簪子头上用和田白玉镶嵌了一朵玉兰花,似开未开,很是雅致。
“就它吧!”
“贵客好眼力,这支银簪万里挑一,是‘中一先生’的传世弟子所做,世间仅此一支。”
刚出银楼陶焕生就喷嚏不止,不知是何人背后提起他。
他不知,今日善举,已招惹了一支烂桃花。
魏府寿宴结束,宾客坐轿的坐轿,坐车的坐车,都各自回转。
魏云儿却在自己的我房内,坐卧难安,眼睛不住的往窗外看。
不多时,她的贴身丫鬟小翠,“蹬蹬蹬”的跑了进来,关上了房门,便道:“姑娘,跟表姑爷打听到了,那人正是老爷的部下,名字叫陶焕生,年方二十,是皇上钦封的五品平西将军,如今在城防营供职。”
说道这里,丫鬟停顿一下,小声道:“只不过,他已成亲,有了妻室。”
听闻陶焕生已经成亲,魏云儿一下泄了气,跌坐在床上,落寞的说道:“我早该想到,他那样的品貌,怎么会没有妻室呢。”说完,垂泪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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