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扑哧!扑哧!”
锦奴带着子鸢快步赶向叶泠兮所在的临水小栈, 夜色之中, 忽地飞来一只白鸽,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锦奴肩头。
锦奴停下了脚步,急急地从白鸽脚上的信囊中取出一卷纸条, 当看清楚纸条上的内容, 当即煞白了脸, 催促子鸢道:“情况有变,一会儿你先助我拿下大晋国使!”
“之前不是说好……”子鸢来不及问完, 锦奴已先她一步跑了出去, 子鸢不得不佩服, 这个在宫中伺候多年的老宫奴一旦认真起来, 那劲头哪里像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临水小栈,烛影摇曳。
曹伯宵放肆地挤坐在叶泠兮身边,俨然把叶泠兮当成了自己的妻子,只听他笑道:“大晋国使好不容易来一次临安,可去过临安城外三里溪?”
蜀王萧烨抿唇笑道:“尚未去过。”
叶泠兮狠狠地瞪了一眼曹伯宵,自从他与沈远同时出现, 说的每一句话都与和谈无关, 反倒是把方才的好开局给搅了个乱。
沈远此刻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 他担心的是祁子鸢究竟把苏折雪给带到哪里去了?
若是苏折雪的入幕之夜他占不了, 那姓祁的小子也不配!
“公主殿下!”锦奴当先一步冲入了小栈, 径直朝着叶泠兮走来。
叶泠兮紧蹙的眉心微微一舒, 当看见了锦奴身后紧跟的子鸢, 心头的大石瞬间落了地, 忍不住对着子鸢微微一笑。
子鸢眨了下眼,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瞬间拔出了腰间的佩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将剑锋架在了蜀王萧烨颈上,厉喝了一句,“禁卫营将士何在?拿下其他人!”
护城河两岸,还留了些禁卫营将士了尾,方才子鸢一路轻声招呼,把这十多名禁卫营将士悄悄安排在小栈外,如今听到了都尉一声令下,当下拔剑冲了进来,将其余大晋随从给围了起来。
叶泠兮不懂子鸢为何来这一出,分明之前说好的不是这样。
锦奴悄然将叶泠兮拉到一边,将手心中的纸条往叶泠兮掌心中一塞。
曹伯宵怒然瞪了子鸢一眼,喝道:“你好大胆子!竟敢如此对待大晋国使?若是惹得国使不快,累及两国再起战端,祁都尉,你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沈远看见子鸢出现在这里,料想他的苏折雪必定还清清白白,当下松了一口气,可是心底对子鸢的敌意却一分也减不下来,只听他附和道:“祁子鸢,你是不要命了么?如此不知轻重,来人,给本少将军拿下!”
“慢着!”叶泠兮看完了纸条上的内容,厉喝一声,走到了子鸢身侧,一双冷眸凉凉地扫过众人,“谁敢动祁都尉,本宫第一个砍了他!”
“泠兮……”
“本宫名号楚山!”叶泠兮不给曹伯宵说完话,厉声纠正了曹伯宵一句,在心里压抑多年的话终于忍不住说出口,“曹世子,本宫还不是你们安乐王府的媳妇,你便一日要尊我为公主,君臣有别,你莫要忘记了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
“你……”曹伯宵是第一次被叶泠兮如此顶撞,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叶泠兮,“楚山公主,大云若是没有我父王,早就……”
“世子慎言!”沈远连忙扯了扯曹伯宵,“以免遭人口舌,累及王府声誉。”
“大云有今日,靠的是大云百姓,依的是君臣同心,”叶泠兮抬眼悄悄瞄了子鸢一眼,没来由地觉得安心,只听她继续道,“如今大云有难,更该上下同心,一致对外!”说着,叶泠兮定定看着一脸惊诧的萧烨,“你不远千里来到大云,只为和谈。可是你所谓的和谈,不过是拖延时日,让大晋兵马有机会大举压境。本宫现下倒是明了,为何国使大人你一而再地不谈国事,原来你不过只是个幌子!”
萧烨冷声道:“本王一心想和谈,倒是公主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些风言风语,本王奉劝公主一句,莫要信错了人,毁了两国交好的大好机会!”
“你一心想和谈?那本宫问你,为何现在寒西关外,竟有你大晋十万大军连营百里?”叶泠兮怒声一喝。
曹伯宵与沈远惊愕无比,对视了一眼,觉得此事有些异常,若是晋国那边真有什么动静,为何他们的父亲没有知会他们一声?
萧烨心头一凉,分明他听了阿翎的建议,把兵马都撤了,为何寒西关外还会出现十万大军?何况……何况他根本没有带那么多兵马来!
叶泠兮见他神色有异,似是惊愕,又似是疑惑,一时也觉得此事蹊跷得很,可是未免事发到不可收拾才做迟来的反应,如今最好的选择便是拿下大晋蜀王,即便是两国交战,也能多一个筹码!
“祁都尉,将国使大人押入天牢,本宫先回宫与父皇商议此事!”叶泠兮匆匆下令,转身欲走。
“嗷呜——”
夜色之中,不知是谁发出一声狼嚎。
“唔!有虫子!有蛊!”
“救命!救命……啊!”
“啊!好疼……”
临水小栈之外,突然响起一声声凄厉的呼喊,一声一声,好似锥心的针,落入耳中,竟是惊心动魄地骇然。
“外面发生了什么?”叶泠兮停步在门口,急声问道。
候在门外的卫士一脸惊骇地跪倒在叶泠兮面前,惊呼道:“公主莫要出来,外面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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