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万年县令郑霁的面子上,东市承恩楼终于从第五日起不再向乞丐们散钱,而是改为向乞丐们定时发放食物。
发放食物的地点依然在慈恩寺中,据喜欢围观的老百姓回来说,承恩楼每天送出去的吃食其实十分充足,若是花钱来买的话,肯定也值十贯之多。
从一开始,周二决定向那些真正需要接受救助的可怜乞丐们散钱时,其实就没有打算停止这种在别人看来有些败家的行为。
每天十贯钱,如果不间断地坚持下来,承恩楼一年就要为此付出三千六百五十贯,这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放在承恩楼尚未崛起之前,这笔开支就相当于差不多五年的收入,相当于周家十多年的收入。
然而,三千五百贯对于如今的承恩楼而言,不过是半个月的收入而已!外人绝对无法想象得到承恩楼如今的营业额竟然可以暴涨到当初的百倍还多,更无法想象东市附近那些身份高贵却十分低调的食客们一个个都有多么的阔绰!
一坛承恩楼烧刀子价值五金,折算成铜钱就是足足五十贯,对于平常人来说,一年都无法挣取回来,可是对于那些有钱有势的人而言,不过是洒洒水而已。
承恩楼二楼的雅间,如今的上座率每天都是九成半,剩下的半成则是宝顺雷打不动地为表哥周二预留下的松涛雅间。这间当初宰相请客的雅间,如今是不对外开放的,除了偶尔经得周二的暗中许可,接待一下高力士、张九龄、严挺之等人安排过来的酒宴,就连王侯公卿们来了,也是高挂预留牌,恕不接待。
就算如此,前来承恩楼预定雅间的客人也是络绎不绝,从每月的初一至少排到了十五之后。这些酒客中,有的人是冲着大唐皇帝的墨宝而来,有的是冲着品尝宰相宴的菜肴而来,有的人是冲着浓烈的烧刀子而来,还有的则是冲着承恩楼二楼上悬挂着的名篇佳句而来。
为了保证上等酒水的充足供应,两个月之前,陈贵云盘下了酒楼旁边的两处院子,一处做了酿酒伙计们的房舍,一处做了制作烧酒的流水线作坊,专门让四十多个新买来的昆仑奴担任制酒的伙计,足不出户日夜三班倒地酿制烧酒。
说起这个“流水线”生产方式,还是周二的主意。为了保证蒸馏提纯白酒的核心技艺始终掌握在自家手中,就算是这些足不出户的昆仑奴,周承业依然坚持不让其中任何一个人接触到全部的环节。这些昆仑奴只能呆在一间一间被隔断的房屋中重复做着分配的那些活计,至于其他人在做什么,却是根本无从得知。
当然了,周二虽然对昆仑奴们严加保密,可在物质生活方面却相当优待,不仅让他们吃的饱,穿的暖,而且从来不会使用暴力的手段进行鞭挞。八个早期进入周家的昆仑奴就是最好的榜样,看他们现在乐不思归的样子,就知道周二真的是一个把人当成人的人。
这些在送往人集之前便被阉割过的昆仑奴,就跟不会发情的牲口一样,摊上周二这种讲人性的现代老板,比起那些被别家买去当牛做马的同类而言,已是相当的幸运。
因为高度白酒的酿制关键在于蒸馏提纯这个环节,所以承恩楼只是从长安之外的一些大酒坊中廉价购买大批量的低度浊酒,然后经过最后这一步的加工制作,便成为独家秘制的佳酿,天天赚取着长安城内最有钱的一群人的真金白银。
说白了,承恩楼出品的高度烧酒,就是一种可以象征身份和地位的奢侈品。所谓的品味,也是周二忽悠这群有钱人打出来的噱头,其实这些有钱人都他妹的是一群被狠狠宰了而不自知的冤大头。
一坛高度烧酒如今的成本已经下降到十贯钱,可承恩楼转手卖给有钱人的价格是五十贯。按照承恩楼二楼雅间每日至少消耗十坛烧刀子的标准,光是卖酒这一项,就能赚回四百贯之多,若是加上底楼的零散进项以及菜肴的收入,扣除掉食材费用和人工成本,那么承恩楼每日的净利润便是惊人的五百贯!
日进五百贯对于一家酒楼而言,算是相当的惊人,可对于浩大的长安城而言,依然算不得什么。此时的长安城有常住人口一百万之多,还有五十万左右的流动人口,五百贯钱就是五十万枚铜钱,如果平均到这一百五十万人的头上,才合了每人三分之一枚。
正因周二暗中做过详细的市场调查,他觉得今后自己的商业帝国一旦组建起来,那么长安城的百姓每天至少要来消费五到十枚铜钱才算合理。
不是周二贪婪,实在是他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每日给城中的乞丐散一些吃食,对于周二而言,就像是从身上拔几根汗毛下来,而真正烧钱的地方,到现在周二都不敢去考虑。
在生产力低下的时代,如果想要建造一座煤矿场,需要花费多少钱?答案是一笔天文数字。
如果想要建造一座铁矿场,需要花费多少钱?答案是一笔天文数字。
如果想要建造一座炼铁厂,需要花费多少钱?答案还是一笔天文数字!
除了炼铁厂烧钱,想要建造一座秘密的火药厂,那更是会把周二手中的钱财流水一般烧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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