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水火既济,众谋之殇(5)
这一夜,赶上山中暴雨,众人于高处寻到一庞大洞窟躲避。
戎胥伯承带亲信将戎胥牟兄弟围在当心,就地而眠。
戎胥牟翻山跋涉也是疲倦,稍事打坐养气,便困意来袭,睡了过去。
“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女子,一袭黑衣,身形绰约,本在打坐,忽而近身。
他醒觉过来,自己已不是第一次梦到她了,遂喊问:“你究竟是谁?还有一个甚么?”
陡然间脖颈一阵发烫,继而眉心也跟着热将起来。
半梦半醒间,他自然而然盘膝坐起,肚腹间那只窜动的小老鼠,似乎一下子壮大了不少。
那股烫热忽而自脖颈涌散开来,渐渐遍及全身,四肢胀痒难耐,便在迷迷糊糊间起身挥了两下拳脚,才觉一阵舒爽,于是不知觉间炼起桩法,从蛇桩到麋桩又回到蛇桩。
也不知过了多久,温热散尽,他才猛然醒来。
睁开眼时,惊讶地发现自己正倒卷身躯,头竟能从两腿之间穿过,前胸紧贴在地面,犹如蛇一般卷曲。
心中刚升起一阵窃喜,才惊恐地发现,自己竟身处一片漆黑之中,四周静悄悄的,哪里还有族人的影子。
戎胥牟忙稳定心神,先感受了一番自身增长的气力,原来刚刚一番奇妙经历,犹如当初洛河西岸之夜,让自己直接突破到了甲肉小成,约莫五百斤力道。
他摸了摸已冰凉下来的玉璧,它再度发生异变,数了数,似乎第四次了,洛河畔兵营之夜,祭坛上生死之瞬,洹水边梦醒之间,虽不明所以,却好象不是坏事。
他的眼力虽超寻常,怎奈周遭无丝毫光亮,不禁心生恐惧。
攥紧拳头,自体魄涌出的力道让他的不安稍减。
四下里小心翼翼地摸索,踱过脚下一些浅浅细密的坑凹,很快被他摸到洞壁。壁上也似乎刻着甚么。
顺着洞壁不断前行,稍顷,敏锐地发现自己在绕圈,该是身处一莫名密洞之中。
我是怎么进来的,又该如何出去?他心中既疑惑又焦急。
就在这时从一侧洞壁后,隐隐有声传来,他贴紧洞壁,侧耳倾听,捕捉到“牟”、“小君”等只言片语。
“是族人在说话,他们怎么跑到洞壁后了?嘶~该不是我自己,进到洞壁之内了吧?我怎么进来的?外面的人定然想不到我在里面,我必须弄出些声响才行!”
好在短刀一路上从不离身,他抽将出来,敲挖起洞壁,一边造着动静,一边高喊。凭借着增长极多的气力,才让他挖通了一段,他的声音终于传了出去,惊动了细心的族人。
那边正慌乱地派人四处寻找,隐隐听到呼喊,也是一头雾水,但还是本着宁可信其是的打算,往里挖。外面铜骨高手亲上阵,没用多久便挖了对穿。
隔着两丈来厚的洞壁,戎胥来惊呼:“阿弟!你怎在里边?”
戎胥伯承与侄儿四目相对,同样一脸不敢置信。众多族人既震惊又担忧。
戎胥牟安心后,并没有当即钻出去,而是要了支火把,回身内洞要探个究竟。
火光下,原来中央有个巨大的圆形凹刻,一圈圈数不清的长长短短,好似八卦的阴阳爻。由内而外,竟有数十环之多,密密麻麻,才让地面踏起来坑凹细乱。
抬眼时,洞壁上还刻有宽幅壁画,吸引了他的注意。
壁刻看上去十分久远,分四副,将洞壁一周连在一起。
一图刻着高悬的棺椁,下方无数部落女子跪拜。
下一图是数名女子驱赶群蜂,为首的祭祀双手高捧一婴儿。
再一图刻着一女娃挥剑斩杀庞然巨蟒。
最后一图,一女子率众,驭着蜂虫征战,击杀男子敌人。
“咦,这刻画得该不会是有蟜氏先祖壬姒吧。”戎胥伯承不知何时也钻了进来,“小时候听祖母讲,有蟜氏曾是炎黄时赫赫有名的驭虫一族,便族居在这蟜山。对了,你该知道你曾祖母与你娘亲的骊戎氏便是有蟜氏的后裔。咱们这位先祖壬女十分厉害,不输男儿,传说还曾是黄帝之师。”
戎胥牟大奇道:“大伯,黄帝之师不是广成子吗?”
“广成子吗,好像有这个说法,谁知道呢,或许两人都是黄帝之师,一男师氏,一女师氏嘛。反正那时候许多部族以女为尊,有女师氏再正常不过了。倒是小牟,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这里哪有洞道啊!竟然谁也没发现,我可就睡在你身旁啊!还以为又被歹人劫了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戎胥牟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待听到末了一句,陡然想起岐山的遭遇,隐隐有些相似。
诡异难言,一夜无话。
其后数日里,雨夜之事始终被族人提起,最后也议论不出个所以然,只叹神山有名,神迹有灵,凡人莫测啊。
队伍终于走出了蟜山西麓,继续向西北而行,零星遇到帐篷和牧人,还有獒犬驱护的牛羊,无不在说,这里已是猃狁犬戎的部族之地。
又行了近一日,翻过一座山坡,远远望见下方数百狼群,围攻着十余戎人,一男童被护在中央。
戎人守得极其狼狈,不时有恶狼纵入当心,虽被斩杀,但让防御阵形散乱,顾此失彼。分神的戎人不免被恶狼狠狠扑咬,更有不慎者被拖入狼群,落得凄惨分尸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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