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日,中欧。
水晶郡,自古以来便有“欧洲屋脊”之称。
此地北连黑鹰郡,西接橡之郡,南邻冠之郡,东界雄鹰郡;全境以高原和山地为主,气候舒适,资源丰沛,地势高峻,区界分明。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落地生根的好地方,所以,在当下这个时代,它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联邦政府的权力中枢。
生活在这个郡的居民有20%都是联邦政府的关系人士,他们大部分都集中在伯尔尼,享受着这个星球上最佳的居住环境、商业服务和治安,并由最强的军力保护着。
当然了,他们也(用纳税人的钱)承担着堪称与月球接轨的物价和房价。
虽然有很多人都看不惯这点,但也无可奈何,因为那些人的“阶级”摆在那里。
在这个由联邦统治的世界,“阶级”是个非常重要的玩意儿。
尽管官方从来没有说过要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且始终宣扬着人人生而平等之类的调调,但谁都知道……这是放屁。
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再公平的体制也无法改变这点。
即便人类有朝一日发现了某种超级资源,让每一个个体都可以在完全不劳动的情况下得到物质满足,在此基础上再加上一套相对而言极其公平、公正,可以在最大限度上维持人与人之间和谐相处的制度……人,也一样是不平等的。
除非彻底消除人类这个物种的个体差异性,否则将任意的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肯定会有某些方面存在优劣高低。
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将人“分类”并不存在什么对错,因为这是一种必然。
这种行为无处不在,就发生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
在幼儿时期,我们就被动的被分为了长相可爱的孩子和长得难看的孩子、聪明伶俐的孩子和木讷迟钝的孩子。
到了学生时代,孩子们因兴趣而主动地分成一个个小群体,但学校里的老师往往会以成绩将他们分类;在更复杂一些的环境里,家庭背景也会对此产生影响,随着时间的推移、年龄的增加……家境差异巨大的孩子之间的关联终将慢慢被剥离。
而踏上社会之后,“分类”就变得越来越复杂乃至凶险了;同一个的单位的同事,会因出生地、毕业的学院、职位、不良嗜好等各种各样的方式划分出派系。
在很多时候,“利益”的驱使、处境的变化,也会让人的“阶级”和“立场”发生改变,让人将自己重新归类、站队。
所谓的“平等”、“中立”,不过就是上位者的虚伪和弱势者的渴望。
我们所建立的这个社会教给我们的一切、我们的学习、我们的努力、我们的付出、我们的挣扎……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让自己和别人“不平等”。
因为这种“不平等”,才是真正的“公平”。
然而,联邦治下的“阶级”制度,却是另一种“不平等”,一种“不公平”的“不平等”。
这套制度让许多愚蠢、贪婪、缺乏觉悟和眼界的平庸之人占有了过多的资源,让许多险恶、浅薄、无耻和自私的鼠辈可以肆无忌惮地倾轧那些良善者的利益。
今天,就有一群居于这套制度之上、身处最高位的既得利益者,聚集到了此地……聚集在了这阿勒河东岸的伯尔尼新城区——“克里斯托城”中。
这小小的“半座城”里,除了联邦“内阁”之外,还坐落着FCPS(联邦公共安全委员会)、EAS(超能力者监管局)、监督者(supervisors)、EF(Evolution_Factory,进化工厂)、以及PUT-OID(平行宇宙穿越者观测干预局)这五个直辖特殊部门的行政总部。
当然,今天的事,跟这五个部门没什么关系。
这些大佬们从世界各地赶到这联邦内阁的办公大楼里来,都是由于一周前发生的一件“惊天大案”。
这案子的经过,说起来倒也不复杂,就是——有个来历不明的组织在樱之府的一艘游轮上搞了次神秘兮兮的赌博游戏,并邀请了一大帮联邦高层的“二代”们去参与,结果游戏当晚,这艘船加上这一船人就集体失踪了。
那晚,全程跟着那艘游轮的“护卫舰”有好几艘,基本都是船上的“客人”请来的私人武装,其中绝大多数都是雇佣兵;毕竟……像这种场合,叫军舰过来护航不太妥当。
不过,还是有人动用了自己家里的关系,找了一队军方的人马伪装成雇佣兵,拿着联邦的武器装备、开着第三方提供的船来了。
也正是这艘船上的军用记录仪,为事后前来调查的探员们提供了宝贵的证据。
和一般的民用设备不同,这种记录仪即便是沉到深海也可以承受住外部的压力而不损毁,且其发出的信号只会被军方的专用接收器搜索到;在断掉电源后的72小时内,该记录仪将不间断地发出高强度的、清晰的定位信号,72小时后,因内置电池开始衰弱,此时设备将自动转入休眠状态,以保存内部的信息为最优先。
虽然这个记录仪里拍到的影像是很有价值的,但……实际的调查进度,并没有因此加快多少。
案发当天的早晨,樱之府的海军便收到了记录仪发出的信号,他们马上派出了人手前去打捞,花了半天时间就把仪器捞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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