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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乱世人命如草芥,可是在李璟看来,乱世里其实人也是一样宝贵的资源。特别是那些怀有技能的工匠更是宝中宝。在这个时代里,不论是一个铁匠还是一个木匠,甚至是一个泥工瓦匠,那都是从小学徒然后大徒弟伙计最后才成师傅的,中间经历的过程都是以数年时间计,一个小学徒要想出师然后成为带徒的师傅,没有个十年甚至二十上是别想的。
李璟要想招兵很容易,有大把的健壮的青壮可以挑选,甚至还可以挑到一些如张承宗这种曾经当过正式官健甚至军官的。那些青壮招收进来,有个半年一年的训练,基本也就成了型。可是工匠却不一样,百工之匠虽然地位卑下,可那身手艺却不是能短时间学会的。李璟想要练兵就得有钱有粮,甚至还得有自己的工坊军械作坊,可这些都需要熟练的工匠,而且还得是大量的。
未雨绸缪,李璟现在就得开始为以后做准备。今天这个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
“你们当中有没有工匠?就是工匠学徒也行,不管你是泥匠瓦匠还是铁匠木匠,烧窑、滚缸、做豆腐,还是金匠银匠铜匠陶匠漆匠桶匠等等,只要你们有一门手艺的,通通可以站起来!”李璟面带着微笑,尽量让这些流民们不致畏惧。“当然了,只要是有手艺的且愿意为朝廷与我效力的,你们今日从贼之罪本官可以立即赦免,并赦免你们全家。”
又惧且寒,在夜晚的霜露中冻得个个发抖的饥民们一听这话,都不由的眼中冒起震惊之意。原本肃杀的场上,也终于开始有人窃窃私语,开始相互交头接耳。很快,场中有一个人站了起来,带着颤抖的声音道:“回将军话,小的是船工,也能算吗?”
李璟打量了一眼这个自称是船工的男人,火光照耀下清楚的看见这人约三十上下年纪,一纸脸黑炭似的。身上裹着一件破破烂烂早已经看不出明堂的破衣烂衫,头上连个帽子也没有,一把杂乱的头发草草的挽了一个髻,在上面斜插了一根叉开的树枝。腊月寒冬的,居然连一双四五十文的布鞋都没有,脚上套着一双脚趾脚背全露在外头的草鞋。
伸手将这人招到面前,才发现这人脸都冻的青紫。李璟有些奇怪的问,既然是船工,那又怎么会成了饥民,要知道登州靠海,大小港口无数,来往船只更多。做为船工,应当是不会落到逃荒要饭的下场的。
那汉子站在李璟面前吱吱唔唔胀红了脸,好半天才回答道:“回将军话,小的袁洪,今年二十三岁,是个阴阳师。”
二十三?李璟差点吐了袁洪一脸,就他那张粗糙且黝黑的老脸,居然说自己二十三,三十二还差不多。不过更让李璟奇怪的是阴阳师这职业,李璟以往还真不知道船工里还有这号行当的。难道说出海,还需要一个阴阳师看风水?
“将军,小的是在道观长大,曾经确实跟着师傅学过阴阳会看风水,将军如果需要小的愿意效劳。”
“不急,你先说清楚,你一个道士怎么跑到海上船上当什么阴阳师的?”李璟奇怪的问道。这个问题一问出,那袁洪表情有些紧张且带着迷惑不解,一时都不知道如何回答。还是一旁的张宏靠近李璟小声的解释了几句。原来阴阳师并不只是看风水,出海的商船几乎都会带请一个阴阳师随船出海。不过请阴阳师不是看风水,而是请他们观察天气。据说优秀老练的随船阴阳师,能准备的观察预报出海上的天气,能让船只提前躲避风暴。听到这个解释,李璟也不由的为自己刚才的无知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看着袁洪还是有些奇怪,如果他真是这样一个能预报天气的阴阳师,怎么会成了流民呢?
袁洪的黑脸难得的红了起来:“小的是从小被师傅收养的孤儿,与师父一起住在白云观中,不过近些年佛寺兴盛,我们白云观却越加清冷。最后连观中几人的肚子也填不饱。师傅通晓阴阳,会观察天时,便带着我一起在港口的商船上谋了一个阴阳师的职事。船上虽然也辛苦,却能解决师徒二人的生计。不过师傅上月却是升天而去,我虽也习得些阴阳术,可先前在船上连续几次都预报错了天气,害得船主损失颇重。这回到了港口后,船主便不再雇我了。我本想拿着这两年和师傅攒的钱重回白云观,谁知半路却遭了匪。”
李璟先前还觉得阴阳师也是个不错的人才,可听说袁洪师傅死后居然一次也没预报准确过后,不免对袁洪的能力印象大打挨打折扣。
“将军,小的已经学的师傅九成以上本领,这两次失误,实是意外。正常情况下,我能准确的推算出三日内的海上天气变化。”袁洪似乎看出了李璟的不满,极力的推荐着自己。
张宏也在一边悄声道:“将军,我们眼下正好已经有一艘大海船,船上正需要一个这样的阴阳师,不如就留下他吧。哪怕就是半桶水,也总比没有的强吧。”
李璟转念一想确实如此,而且如果留下袁洪也还能有千金买马骨的效果。当下点头道:“好,你就留下,以后你每月有四匹半绢的月薪,另外食宿全包,每日口粮米二升,盐二勺。如果表现好,另有加赏!”一个最普通的民夫的标准工钱是日给绢三尺,相当于六十文钱。袁洪虽然水平不高,不过李璟还是给他开了两倍民夫的薪水,算是按技术工待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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