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首歌叫《日出时让恋爱终结》，我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
首都国际机场的接机口外，夏羡深沉地盯着楚子航说。
“你王家卫看多了。”楚子航面无表情地说。
“你明明看得比我更起劲，提问，下一句是什么？”夏羡翻了个白眼。
“‘我跟我自己讲，第一个进来的女人，我就会喜欢她’。”楚子航淡淡地说。
“bingo！”夏羡打了个响指。
接机口的转角处传来一声轻笑：“谁要喜欢我？”
楚子航吃了一惊，这种讲电影台词然后社死的事情他从来没经历过，他在仕兰中学一直是面瘫男神的存在，这其实给了大部分人一种错觉：楚子航的情感起伏很小。但实际上他也会尴尬，也会烦躁，正常人有的反应他也会有，只不过他把那种波动尽量不展示出来。
一个女孩儿站在那儿，背着手朝他们两人看过来，一瞬间楚子航便沉默了，这是对于刚才多少带点调戏的台词而表示的致歉，虽然那也不是他本意的话。
但这是一种对女性的尊重，也是一种对美丽的敬畏。好比盗墓贼钻进图坦阿蒙的墓穴，面对那个精美到极致仿佛封印了时间的黄金面具，也会赞叹着久久沉默，不敢伸手去摘下它，就像是害怕会惊动沉睡的美，怕它在苏醒的瞬间苍老。
“夏羡助教！”女孩儿呲牙喊道。
楚子航当然也认出了这个女孩儿，和档案上的没什么出入，照片没有美颜或者高P，反而他觉得她真不上相，明明现实里还要惊艳一些。
“夏弥好，”夏羡也咧着嘴笑喊道，张开了双臂想要来个拥抱。
楚子航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正经点。”
他只当夏羡又在玩不正经，哪知道......
这时候秦冬从夏弥身后的转角处走了出来，还是那一身之前夏羡初见他时的西装革履，这个中年大叔好像对外出时的形象非常在意，明明已经不是陌生人了，他还是要弄得板正来接他们。
“堵车，来晚了点，这个时间的BJ，你们懂的。”秦冬笑着说，“这位就是楚子航吧？”
“秦教授好，”楚子航很有礼貌地点头致意，他对学院里的老师以及执行部的专员们都是这样，“楚子航，卡塞尔学院机械系一年级。”
“我还需要自我介绍一遍不？”夏羡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要不我们速战速决，赶紧让夏弥通过考核吧？”
楚子航听到夏弥的名字，下意识地朝这个女孩儿看了过去，却发现女孩儿正盯着他，她穿着素白色蜡染兰花的套头卫衣和米白色的灯芯绒裤子，简简单单，白得发光。
他心头一跳，收回目光。
“你为什么在脸红？”夏羡疑惑道。
“我......？”楚子航皱着眉摸上自己的脸。
“骗你的。”夏羡哈哈一笑，“好久没看你这么窘迫了。”
“真是麻烦你们跑这一趟了，”秦冬走上来接过两人的行李箱，“学院最近很忙吧？”
“是。”楚子航恢复正经，“但学院并不是不重视这次的考核，夏弥同学的血统评级很优秀，只不过最近各个教授都忙着青铜与火之王死亡后的事情......”
“我知道的。”秦冬笑着说，“你和夏羡真是截然不同呐，还记得上次夏羡来我们这儿，上车就睡着了。你也别这么紧张，你是主考官，不是考生，放轻松些。”
楚子航点头：“我知道了。”
“我们走吧。”秦冬说，然后笑着拍了拍夏羡的肩膀，在之前的时候他和这个年轻人关系也处得不错，或者说秦冬这样的成熟男人往往对人际交往非常拿手，“车在外面等着了，考核的场地也已经准备好了，两位考官请。”
......
“姓名。”
“夏弥。”
“年龄。”
“师兄，问女孩子的年龄是不礼貌的事情哟。”
楚子航抬起头，看向教室中央的女孩，沉默了几秒，“对不起，但这是面试的流程......”
夏弥咯咯地笑了起来：“我知道啦，抖个机灵而已。16岁。”
楚子航低下头继续按流程问完了一些基础的问题。
“如何理解‘从地升天，又从天而降，获得其上、其下之能力。如此可得世界的荣耀、远离黑暗蒙昧’？”
“可以翻译成‘太一从大地升入天空，而后重新降落到地面，从而吸收了上界与下界的力量，如此你将拥有整个世界的光荣，远离蒙昧’。要理解这句话的关键在于其中的it到底指代什么。可以理解为炼金术中使用的材料，也就是被火焰灼烧的金属或者其他物质，也可以理解为精神。”
“精神说在1972年之后就没什么进展了。”
“但是去年精神说又出了新的论文噢。”
面试的教室里，楚子航和夏弥你问我答，流畅自然，夏羡......在一旁昏昏欲睡。
“你的成绩在A班并不算优秀，”楚子航犹豫了一下，“但刚才的知识明显有些超纲，是理论面试环节的最后一道题，学院给我准备的面试材料里显示预科班能在面试中答出这道题的人至今只有三个，但我直接作为第一道题问了你，你答得很好。”
“你平时在预科班没有认真考试，对吗？”
“这是面试的问题，还是学长你的私人问题？”夏弥歪着头，“如果是前者我可以认真想了之后回答你，如果是后者，是不是等我们熟一点再问会比较好？”
楚子航又沉默了良久：“好。”
“你的理论面试过了，”楚子航站了起来，把一堆还没用上的题目试卷收了起来，“走吧，接下来是实战考核。”
“就过了？”夏羡眨了眨眼，“学长你是不是夹带私货了？你就问了我一道题诶。”
“最难的都问了，其他的就没有问的必要了。”楚子航说，“这道题连夏羡副考官都答不出。”
他在说“夏羡副考官”的时候多少有些咬牙切齿了，加了重音，一下把打瞌睡的夏羡惊醒：“结束了吗？”
“实战考核，夏羡你来。不然回学院我汇报你划水，扣你学分。”楚子航淡淡地说，然后走了出去。
“我来？”夏羡一愣，扭过头朝夏弥看去。
哥哥跟妹妹动手？
夏弥对着他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也一蹦一跳地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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