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
虽然重掌长州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但直至今日,他依然感到不敢置信。
即使双脚已实实在在地将萩城踩在脚下,也不禁感到阵阵恍惚。
——竟然赢了……我竟然打赢了……
他既然敢于起义,那么自然是有信心打败“俗论派”。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能赢得这么轻松!这么迅速!
整个起义过程,连一场硬仗都没打,不论是起初的奇袭新地会所,还是之后的战略决战(太田合战),都是同样的过程:照面一个冲锋、对面崩溃、战斗结束。
前后仅打了寥寥几仗,“俗论派”就土崩瓦解了。
战后统计伤亡,全军的伤亡数目甚至不满三位数。
桂小五郎着实体验了一把当年金国以摧枯拉朽之势,连灭辽国、北宋的快意——看着很强大的敌人,其实根本不堪一击。
因为赢得太轻松,所以他莫名有一种“白捡一个政权”的怪异感觉。
——早知如此,我理应及早起义才是。
想到这儿,桂小五郎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俗论派”倒台后,他成为长州的毫无争议的最高领导人。
掌权后,他于第一时间向毛利敬亲提出各项要求:重新起用“正义派”官员、清算“俗论派”、奉“尊王攘夷”为基本国策……
城头变换大王旗,一夕间,长州的政治格局再度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对此,毛利敬亲很是淡定。
反正不论是哪一派掌权,他要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嗯!就这么办吧!”
今日上午,在桂小五郎的强烈要求下,毛利敬亲父子举行临时祭祀,以谢骚乱之罪,并祈求先灵保佑长州藩,从此不再荆棘满途。
诚然,赶在青登干预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神速击败“俗论派”,确实是可喜可贺。
然而……真正的挑战尚在后边!
跟“俗论派”相比,以青登为首的幕府势力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就跟桂小五郎统一了长州一样,青登也于前不久统一了整个幕府!
从此以后,幕府内部再无“南纪”、“一桥”之分。
德川家茂昏迷不醒、“一桥派”被驱逐……如此状况下,德川幕府俨然已成“橘氏幕府”!所有幕臣皆听命于青登!
对时下的青登而言,他的势力范围已不局限于秦津一地,他现在能够调用幕府的全部资源!
虽然先后两场“江户笼城战”害幕府损失严重,实力大损,但长州的状况更加糟糕!
自下关战争始,长州就屡遭重创,国力不断下滑。
昨日,桂小五郎仔细检视了长州现存的军队。
在收到确切的数据后,他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他现在甚至连两千人的正规军都凑不出来了!
光是一个秦津,就足以让当前的长州招架不住,更别说是“幕府 秦津”的结合体了。
若欲抗衡青登……唯一的手段,就只有联合萨摩、土佐、肥前,建立“西国联盟”!
如此,方有对抗青登的资本!
可问题是……该怎么做呢?
究竟要许以何等厚利,才能拉拢萨、土、肥?
桂小五郎举头望天,心神飘向遥远的萨、土、肥三藩,不自觉地陷入深深的沉思。
忽然,其身后蓦地传来大村益次郎的声音:
“桂先生!桂先生!”
大村益次郎再度发挥其“突然出现”的特性,冷不丁的出现在桂小五郎身后。
桂小五郎对此已经习惯。
“大村先生,怎么了?”
“朝廷的岩仓具视求见!”
“岩仓具视?”
听见这一熟悉的人名,桂小五郎登时瞪大双目,面露惊喜之色。
惊世骇俗的“庆应之变”,令世人永远记住“岩仓具视”这一名字。
岩仓具视劫走天皇、太子与两件神器后,就跟人间蒸发似的,怎么也寻不到其踪迹。
不及细想,桂小五郎赶忙说道:
“快领他过来!”
大村益次郎应诺一声,缓缓退下。
不消片刻,他领着一名中年人回到桂小五郎眼前——对方正是许久未见的岩仓具视。
看着风尘仆仆的岩仓具视,桂小五郎绽出笑颜:
“岩仓先生!好久不见了!”
岩仓具视抿嘴一笑:
“桂先生,久违。”
桂小五郎一直很看重岩仓具视,始终与他保持联系。
文久二年(1862年),他被勒令辞官,落发为僧,并禁止外出,桂小五郎也没有冷落他,一如既往地登门拜访。
桂小五郎之所以垂青岩仓具视,便是因为其出众的才能,以及他那朝廷公卿的显赫身份。
在朝廷诸卿之中拥有一位才干过人的盟友,绝对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岩仓先生,您这段时间都上哪儿去了?我一直在找您,却怎么也寻不到您。”
岩仓具视苦笑着摇了摇头。
“说来惭愧,在救走陛下与太子后,我便直奔长州而来。”
“没曾想,未抵长州边境,就收到‘俗论派’发动政变的消息。”
“不得已之下,我只能找个地方躲藏起来,静观局势变化。”
“有赖于桂先生的英武神威,‘俗论派’没蹦跶两下就会灰飞烟灭,一如秋后的蚂蚱。”
“在收到‘正义派’重掌长州的确切情报后,我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与你会合。”
语毕,岩仓具视顿了一顿,随后挂起淡淡的笑意。
“桂先生,事已至此,我已无回头路可走,只能跟你并肩作战,一同大闹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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