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不负众望。
他轻捻了一下网柄, 轻巧入水,随即向上一挑,那条小鱼便在空中跃起成一个小小的抛物线。随着观众的惊呼, 秋岛清看准时机,将手中装满水的小瓷碗往那一放,它便扑通一声掉进去了, 溅出的几滴水珠在空中行成一朵若隐若现的铃兰, 随后进入到底下的水池里消失不见。
于是那条黑黢黢的小金鱼终于到了她的手中。
小瓷碗底部有几片红色的花瓣形纹理, 随着小黑鱼摇曳荡漾起的水波一颤一颤的, 像是漂浮在水中。
秋岛清端着金鱼, 左看一下右看一下, 目光好奇地像个看到新鲜事物的孩童。
此刻的他们已经脱离人群, 退到了水池的不远处, 他们退出来之后便有下一个顾客补上空出来的位置,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喧哗而热闹, 明明是夜晚, 却能让人感受到火热的温度。
有个穿着棕色及膝裤的大叔坐在水池边的木板凳上, 估么着应该是小贩老板, 他手中拿着个蒲扇,时不时乎扇几下,脸上挂着悠闲自得的笑容。
不远处挂着成串的橘红色灯火,韵味十足。
太宰在旁边已经站了有两三分钟, 期间秋岛清看都没看他一眼, 专心致志地观察着碗里那条黑不溜秋的小金鱼, 眼睛都快贴到金鱼的脸上了。他将手插进裤兜, 围着清转了几圈,妄想吸引她的注意力,可惜没有成功。
随即他不太乐意似的废了撇嘴,开口道:
“一条金鱼而已,有那么好看吗。”
秋岛清猛地抬头,严肃的目光直射入太宰治的双眼,接收到这目光的少年有些呆愣。
“欸?”
少女义愤填膺,转而用一只手端着小瓷碗,另一只手指着它,还强调性地抖了几下。
“你以为它只是条普通的小金鱼吗?不!”
她将瓷碗向上举了举。
“它可是整整三千八百日元!”
“……”
还以为这家伙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最终秋岛清将这条小鱼暂时寄放在小贩老板那里,等到离场的时候再回来取回,毕竟之后好玩的东西还很多,拿着条金鱼挺不方便的。
然而还没等他们走多远,就在前方看到了一个向这边走来的熟悉身影。
红棕色短发,半长的沙色风衣,还有那一成不变的深色衬衫。
这不是织田作吗。
秋岛清意识到这点后斜着眼睛看着旁边的太宰,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不是说织田作有任务来不了吗,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织田刀之助吗?
太宰自然也注意到了那道身影,他像是没看到旁边少女不善的目光,轻巧地上前几步,举起手向那棕红发青年打了声招呼。
“哟,织田作。”
对面的红发青年眨了眨眼,像是对在这里看到熟人这件事感到惊讶,惊讶归惊讶,织田作依旧顶着那副很天然的表情。
只能说是人如其表,就像他至今也不会吐槽这个技能一样。
“太宰?……还有秋岛?”
他看到了在太宰身后的秋岛清。
“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空啊?”清问。
这句话……别有用心啊。
织田作张了张嘴刚想回话,谁料太宰突然横插一脚,将青年的话噎回喉咙里。
“我知道的!你一定是做完任务然后才过来的对吧!”
少年向前一步,留给身后少女一个背影,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
其实是在给织田作悄悄地使眼色。
像织田这么耿直的人其实是看不懂这两人之间的‘争锋相对’,但太宰说的也没错,他确实是做完一些杂活然后过来的,于是他说:
“啊……没错,刚刚做完任务,听说这里有个烟火大会就过来看看,顺便给那些孩子带回去点慰问品。”
“织田作真的是‘好爸爸’呢!”
“啊……过奖了。”
清在后面简直快要听不下去,她上前一步猛地一掌拍向了少年的背部,将他推了个踉跄。
在太宰捂着腰说‘好疼好疼’的背景音下,清收回手,抬头看向织田作:
“这时候应该吐槽才对,或者像这样让他除了喊疼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她说着用拇指指了指旁边那个喊疼的不明人性物体。
棕红发青年看了看快要哭出来似的黑发少年,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唉……”
清一看就知道面前这位天然青年根本没有领会到这其中真意,只好扬天长叹一声。
果然只有安吾才是吐槽界王者吗。
安吾:这个称号我并不想要谢谢。
正在秋岛清体会人生艰难(?)时,太宰这个家伙不知在什么时候绕到了她的身后,一手搭上少女的肩膀,另一只手得寸进尺地虚挽住了她的脖子,他在秋岛清的肩膀上方探出头,用有些哀怨的语气抱怨。
“真是的,不要教坏我天真的织田作啊。”
在他说话时,若有若无地热气扑到秋岛清的耳朵上,怪异地感觉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她紧皱着眉,嘴角抿起,额角似是爆出了一根青筋,清尽全力压下想要给他一个过肩摔的冲动。
就他这小身板,她一摔,水泥地和他就得一起没。
少女的耳垂泛起若有若无的粉红色,别误会,她这是气的。
太宰一直暗自观察着秋岛清的反应,或许是好奇心作祟,他带着戏谑的笑容稍稍转了下头,作死地向清的耳朵上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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