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女修都这么猛的吗!?
“……做的不错。”楚丹枫硬着头皮夸,而后不动声色地向后缩了一步,花庭轩看在眼里,没戳穿他,“只拿走了房钱,再略施小惩,这样看来,那些鬼倒还讲信义。”
楚丹枫看了眼被剥皮的砍水帮汉子,心有余悸:神特么略施小惩。
花庭轩:“小师兄,我们的房钱交了吧?”
“交了。”
当时黄大娘托付的“捉鬼”任务,他们没完成,楚丹枫便提出如数缴房钱,反正他卖零嘴赚了不少,最后一个子儿没少他们的。
花庭轩:“既然如此,我们还回黄大娘家。”
黎云逸哭喊道:“我不回去!整个村子都是鬼啊啊啊!我不要回去住鬼屋——”
话音未落,就被林姝儿一手刀敲晕了。
林姝儿:“六师兄所言极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反正外边已经这样了,情况也不会更糟,不如赌一赌。”
“……”楚丹枫咬咬牙,“也好,玉楼姑娘也同行吗?”
玉楼仍有些尴尬,无声地点点头,便跟上了林姝儿。
花庭轩借机一把攥.住了自家小师兄的手,“别怕,有我呢。”
他个子蹿得很高,手也比楚丹枫的大一些,骨节分明,很有力道,楚丹枫条件反射地挣扎,又怕动静太大被林姝儿她们听到,遂低声反驳:“谁怕了?”
这崽子愈发不像话了,刚刚一片混乱,无人注意也就罢了,现在玉楼她们就在前面,居然也敢拉他的手!
哎,好好的齐人之福不享,竟只想着师兄……楚丹枫又有点心虚,若不是自己那晚兽性大发,六师弟也不至于走到这条弯路上来,这孩子心眼太实,现在大约是认准了自己……俩老婆近在咫尺,他却拉着他这个大男人的手,这到底是什么剧情走向!?
楚丹枫升起一种怪异的背德感,好像他们在偷情似的。
花庭轩悄声道:“放心,她们看不见。”
楚丹枫:“…………”妈的,更像偷情了。
然而,少年的手干燥温暖,掌心还有略粗糙的剑茧,意外地叫人安心,楚丹枫望了眼如今阴森可怖、到处飘鬼的村子,认了怂。
‘不如找到黄大娘的房子再松开吧,在她们发现之前松开就好了。’楚丹枫想。
比起邻居们动不动就从墙缝里往外渗血的房子,黄大娘的家算得上正常温馨了,里边一切如旧。
只有厨房不断发出碗碟碎裂的声音,黄大娘边摔碗边碎碎念:“怎么都找不到,怎么都找不到,杀千刀的嘴里没一句实话,说好三年就回来的……”
“呦呵,你们回来了啊。”黄老汉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飘到了门口,他和之前不大一样,看着年轻了许多,头发都变成了黑色,几乎像个青年人了,只是面色青白,一双眼死气沉沉地盯着他们,吓得楚丹枫炸了毛,大约是一路被花庭轩抓习惯了,他受惊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去抓自家师弟的手——楚丹枫才刚刚甩开没多久的。
花庭轩没提醒他,很受用地眯了眯眼睛。
林姝儿眼尖地注意到这一幕,一双杏眼瞪大了一瞬,旋即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黄老汉道:“别怕,我的执念都得到满足了,神志清醒,和外头那些厉鬼都不一样。”
楚丹枫咽了口口水:“黄老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黄老汉的眼睛大约不能动,闻言僵硬地转过脑袋,直勾勾地望着楚丹枫,“你们不是都看到了,这秘境里全是鬼,冤死的、惨死的,生前作恶太多的,或是像我们这样……什么样的都有,不肯去轮回,得了机缘落入这秘境中,嘿,也倒不错,平时过的日子跟生前一个样,我家这房子就是我辛苦翻修的,可惜我没住上一天,就死在了服徭役的路上……”
玉楼忍不住小声咕哝:“难怪,这外头是江南水乡,这家屋子里却全是北方的土炕。”
黄老汉把脖子扭了一百八十度,死鱼眼盯着玉楼:“不错。”
“!!!”玉楼抖着嗓子叫了声“楚大哥”,可惜花庭轩反应更快,上前一步挡住她,凉凉地瞪了玉楼一眼,并捏了捏同样瑟瑟发抖的楚丹枫的掌心。
黄老汉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吓到了人,继续倾诉:“我们年轻的时候脾气都不好,三天两头吵架,每每到气头上,她总是扬言和离,我也分毫不让……本以为我这边两腿一蹬,老婆子一定改嫁,可没想到,头七回去,却看到她拿着发丧的文书跟官府的衙役撒泼,死活不信我死了,抄起擀面杖,就把人打了出去。”
黄老汉笑了笑,“我想再等等看,等着她认命,再嫁——想着,看她嫁个好人家,有了着落,我也走得安心——就偷偷留在了阳间,没想到一等就是几十年,老婆子竟然给我守寡守了一辈子,不是没有媒人提亲,可她总是不依,总对媒人说起我的好,说我脾气不好,但有一口干粮都省给她吃,谎称吃过了,自己偷偷喝稀粥……原来她都知道啊,老婆子从前一次都没当面夸过我……”
“后来,她人老珠黄了,再没人提亲,老婆子就无儿无女、孤苦无依地过了一辈子……我也默默守了她一辈子,可能因为执念太深,得了这机缘,老婆子做了鬼,竟也执意跟了来,我们都放弃了轮回,也算圆生前的遗憾,再做一世夫妻。只是她总忘记我们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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