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皇家祭祀
殷宁的心猛然跳了一下,她甚至没有注意许氏的话,有大小姐十年祭礼一说,只关注到了许氏的辞行。
“奶娘,这是为何?”
许氏深情落寞:“玉河两口子的事,我都听说了。我的儿子我了解,他不是个性情坏的,他原本也是孝顺,能干,可就是耳根子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给他定了何锦绣做媳妇。早在何家第一次赌输了银子要加彩礼的时候,就该狠狠心把这亲退了。千不该万不该,见玉河十分宝贝那个何锦绣,心软顺了他的心意。这个何锦绣惯是个会哄人的,极会温柔小意,把玉河迷得失了魂魄,不管何锦绣说什么,他都百依百顺。现在你要让他离了这何锦绣,他是连一时一刻也活不下去。这姓何的一家子贪婪无度,玉河必然会被他们摆布,而玉河是我的儿子,我又不能看着他不管。一旦她入了别人的局,我无力处置,则必然会牵累于小姐。当下之计,唯有我们一家与小姐远远的分离,才不至于让旁人钻了空子去。”
殷宁听得心乱如麻,任是脑子如何快速的运转,也想不出什么话语来反驳许氏。许氏的话她很明白,正是快刀斩乱麻,把没有主见的儿子和野心勃勃的媳妇儿拘在他们身边,带到远远的山里去生活,任是何锦绣有千般的算计,也再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而另一方面,她又直觉的许氏想要远离自己,不再有任何的牵扯。
她默默无语的望着许氏,许氏躲闪着她的目光,强笑着站起来,拍一拍衣襟:“我去见一见慕大夫人,和她商议一下大小姐的祭礼要如何操办,想来侯府那边是不会为此事费心的。”
许氏一走出了院子,董娘子就近身来叹了一口气:“许大姐倒是很懂得分寸的,就是只可惜……”
有那样的儿子儿媳,注定了会拖她的后腿,许家的这家人原本该是殷宁最为信任的,因为有那样的儿子儿媳,不能将他们留在身边托付重用。
半晌,殷宁轻笑了一声,许是想要举家搬到山沟里去住,这事怕是根本办不成。旁的不说,何锦绣那个一心想攀高枝的,如何肯甘心的陪公婆丈夫到山沟里去吃苦?她不愿意走,胡玉河也走不了,小两口走不了,老两口还要挂念何锦绣肚子里的孩子,根本是无法成行。
初二那日,京城所有的店铺关门,一应宴饮取消,不说满城槁素,至少鲜艳的颜色是一丝一缕也看不着了。
朝廷这次为先皇后的十年祭礼准备的很充分,先前国库里紧缺,尚还打算勒紧了裤腰带,办一场体面的祭礼,何况这半年来国库充盈,好些原先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也都操办好了。
太妃分派给殷宁的乐曲那部分任务,其实只算是祭礼里面很小的一个环节,绝大部分的事仍由礼部完成。殷宁和慕香悦早早的就进了宫,由宫女领着到了一个侧殿,和等会要表演千手观音的贵女们待在了一起。
她的到来让一众贵女们掩口轻嘲,只觉得这个人可笑的紧,进京大半年了,一步也没踏进过贵女交际圈,是个被排斥的边缘人。即使有太妃的抬举,还是没人看得起。
殷宁和这些人都不熟,这些人也全都不拿她当回事,相看两相厌。殷宁索性带着慕香悦离她们远远的,冷眼看她们相互较劲。
听到外面敲丧钟鸣礼炮,继而哭声震天。从殷宁的视角看过去,只见高墙内百官和命妇们各依品级高低,分男女跪列两旁,直从大殿门口跪到了宫门外,还不知有多远。据说,慕大老爷那样的身份差不多都要跪到午门以外了。
这个过程至少过去了一个多时辰,殷宁大感庆幸,自己的身份就连跪在那里的资格都没有,要不然,腿都该废了。
看着礼部的官员声情并茂的念完了祭奠的祷文,百官以及命妇们哭罢,站起来分列两边。这时,从宫外缓缓的走进来,两队人。一队是光头的和尚,敲着木鱼,口中念诵着经文,一进了宫门就自动的往西边转去。
另一队做道士的装束,人手一个佛尘,仙风道骨,进了门则是往东边转去。
一时间,两边隔空斗起法来。和尚们席地而坐,高声唱着经文,为先皇后祈福。道士们嘴里念着不知名的咒语,坐着一整套整齐划一的动作,飘逸潇洒。如果能加上现代的配乐,简直像是古代版的街舞。
果然人都是喜欢看热闹的,相比于打坐念经的和尚,道士的表演更加的吸引人。只见在众多年轻弟子的呼喝声中,千机上人像一个天外的飞仙,踏着弟子们举起的佛尘偏偏飞纵而来,跃上了正当中的高台之上。只见他手里舞着一柄木剑,向着台子正中的一个水盆刺去,水盆里原本清澈的水瞬间变成了血红。接着往上一挑,血红的水溅向了空中,又变作了满天的红雨落向四周。那红雨在空中四散开来,瞬间变成了花瓣,飘飘洒洒地飞向了四周,煞是好看。
千机上人立于高台之上,左手拂尘右手剑,好一派仙风道骨真神仙。
不知何时,殷宁的身畔走过来一个身穿月白外裳的年轻人,在她的耳畔,用一种崇敬的语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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