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太爷发出牛一样的喘气声,死死地瞪着慕大老爷说不出话来。而他被慕大老爷怼的无话可说,不敢发誓的情形落在众人的眼里,却都成了他无比心虚的证明。当下便有几人沉思起来,想一想当年前后发生的事情。
立时便有人说:“老二,当年可是你撺掇我们几家闹分家的!”
他又看向了慕大老爷,“怀瑾,叔叔我承认被他撺掇了,但我敢拿先母发誓,绝未和外姓人勾结,做出对家族不利的事情来。”
他们是被自己人鼔动,做出了对家族不利的事。
他们虽然一个个的老奸巨滑,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但那也不过是想从族里捞出一些好处,以保全自己。从未想过与外人勾结,祸害自己的家族。因为无论如何,自己都是慕家的一份子,不盼着慕家好,那是不可能的。
一时间,众人望向二老太爷的目光变得不善起来,纷纷把他当年撺掇各房,极力分化慕家的行为一一道了出来。最后得出了结论,就是二老太爷在其中嚯嚯,把一个大家族给搅散了。
望着脸上忽青忽白的二老太爷,慕大老爷冷冷的说:“二叔,自从分家之后,我想了很多,为什么我的亲二叔会在自己的大哥大嫂刚刚去世之后就急着跳出来领头分家?这对你有什么好处?照道理说,虽然我的父亲母亲死了,但我和怀秀还是新进的进士,颇得陛下的看重,在咱们整个族里也是拔尖的存在。为什么我的亲二叔会如此如此急不可待地要将我们排除出去?”
“是啊,为什么?”
有几位族老转头望向了二老太爷,也希望他就此给出答复。
想当年二老太爷便说过,慕家的顶梁柱已死,又得罪了镇国侯府,将来必然不会好过。各房为了保全自己,急着与正嫡长房撇清关系,这才闹出了集体逼迫正嫡长房分家分产的闹剧。
二老太爷面色阴沉不语。
慕大老爷又向其他各房说道:“各位叔伯兄弟们,想一想这十年来,二叔他与谁家走的比较近?当年分家的时候,你们各房分走的产业原也不少,现在又都到了谁的手里?这一次,大家伙要求重聚,又是谁提出来的?提出这个要求之前又同谁有过交谈?那些外姓旁人如此掺和咱们慕家的事情,又安的是什么心?我相信各位叔伯兄弟都不是蠢人,仔细想一想,应该能想出这其中的关键来。”
听了很久的慕辰此时气愤地向在座的众人失了礼道:“各位祖父,叔叔们,前几天我就在城外看到过二叔祖和明国公府的人暗中往来,不知商量什么事情。明国公府和咱们家族是什么关系,想必各位心里都有数。二叔祖这是摆明了勾结外人要坑害咱们自家。”
二老太爷心里一沉,脸上再也挂不住,高声呵骂,
“你这个黄口小儿,也敢胡说八道,长辈们的事,哪有你插嘴的份?”
慕大老爷沉沉的说道:“二叔,可别忘了,辰儿已经年满十六,并且今年刚中了举人,按照咱们的族规,已然是能够参与族中大事的商讨了。”
其他各房对于慕辰的突然加入并没有过多的排斥,他们一群加起来,连秀才都不曾有几个,这个年轻的小举人确实比他们更有发言权。
重要的不是慕辰的突然加入,而是他所说的话。
当下便有人望向了二老太爷。
“这是真的吗?你一直和明国公府有来往?”
二老太爷哼了一声,“这些你们不都是知道的吗?这么多年来,每逢有了难处,都是我去请托明国公府为咱们排除困难。”
几位族老都是红了脸,他们往年当然知道二老太爷与民明国公府有所牵连,但为了自保,从来都是假装不知。
几位年轻的却都不干了。
“二叔(伯),合着这么多年来,你把咱们家的许多产业陆续的贱卖给明国公府,也没安着什么好心啊!”
突然,大家心里都有了明悟,他们这群人是上了外人的当了。好好的一个大家族被人分化消磨,家族力量如今十不存一,眼看着就要湮灭。现在又被外人利用,要来辖制正嫡长房的发展,他们这一群人都是家族的罪人了。
想通了这一点的人,无论老少,忽然心里都是涌起了浓浓的惭愧感。几个年龄大的,原先脸上觉得挂不住,此时心里一惊,后背发寒,差一点点慕家就要被他们这群老东西给毁掉了。
一时之间,几个族老齐齐的跪在了大厅之中,悲伤道:“怀瑾,你原谅我们这一群老骨头吧!”
慕怀瑾大惊失色,那些年轻的倒还好说,都是他的兄弟这几个老的全都是他的长辈,当不起那一跪。
当下双膝一软,对面跪了下去,“各位叔伯请起,不要折了怀瑾的寿。”
族老悲伤道:“怀瑾,我们不是跪你,是跪着你的父母,和咱们慕家的祖宗。是我们这群老骨头,害了咱们慕家,差一点要被人家一网打尽了。”
几位族老的番然悔悟,让慕怀瑾唏嘘不已。他急忙喝令众人将几位族老搀扶起来。
“各位叔伯,咱们都是一家人,往上数不过几代,都是同一个祖先,身上流着一样的血,自当是团结在一起,为家族的兴盛贡献自己的力量。这些想必叔伯兄弟们都是懂得的,不用怀瑾我多说。但是二叔这一房,无论如何决不能再让他们回归宗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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