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峰上依旧冰冷刺骨,风雪只是短暂的停歇,很快又像往常一样将洞府封闭。
对于无双剑宗的弟子们来说,这天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该修炼的修炼,该散心的散心……没有人察觉到异常。
但对于梁言来说,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开始。
他必须和时间赛跑!
道劫消亡的速度越来越快,他要在自身消失之前,同时练成《无为道经》和《一气正心诀》,并且将两部功法融合在一起,才有可能渡过这第七难!
时间非常紧迫,饶是他自认悟性不差,但要在短时间内同时参悟道、儒两派的高阶功法,这个挑战着实不小!
好在,梁言经历过大风大浪,多少次生死一线都挺过来了,因此有足够的定力,不会被死亡的威胁影响心境。
他的心中很快就空无一物,只有两种玄妙的法诀不断演绎,阐述着道、儒两派的大道至理。
修炼无岁月,春去秋又来。
转眼间,七个年头过去……
这天正午,山巅的积雪突然沸腾般翻涌起来,方圆百丈之内,出现了密密麻麻如蜘蛛网般的裂痕。
紧接着,从洞府大门的缝隙中飞出两道霞光,一为玄清,一为湛蓝,在半空不断交织盘旋,仿佛两条游鱼,首尾相衔。
如此奇异的景象持续了半个时辰左右。
半个时辰之后,那两道纠缠的霞光骤然凝滞,霎时化作千丝万缕的游光钻入冰层,周围的一切又都重归寂静!
洞府内部,梁言高坐于风雪蒲团上,双手不断变化法诀。
他的气息介于“虚”和“实”之间,时而像是一个虚幻的投影,时而又像是一个真实的存在。
也就在门外霞光消散,一切重归寂静的瞬间,洞府内的梁言也吐出了一口鲜血!
“唔……”
伴随着一声闷哼,梁言缓缓睁开了双眼。
“怎么会这样……”
他喃喃自语,眼中露出了失望之色。
历时七年,他已经将《无为道经》和《一气正心诀》融会贯通,并且融合了两部功法的精髓,渐渐掌握了“虚实相生”之妙!
可即便如此,他的道劫还是没有解除!
“难道玄机老人的猜测是错误的?又或者他故意留下错误的信息,来误导后人?”
这一刻,梁言的内心充满了怀疑。
但他很快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双眼微闭,凝神感悟体内的种种变化。
许久之后,梁言喃喃自语道:“不……玄机老人的猜测其实没错,用这虚实转化之法的确可以规避道劫,只是我道行太浅,难以躲避天道的追踪,如果能再给我三十年时间,将这虚实转化之法修炼至大成,应该就能安全渡过道劫了……”
想到这里,梁言睁开双眼,脸上露出了一丝焦躁之色。
虽然知道自己的道路没走错,但时间……已经不够了!
如果有无双剑宗的弟子在这里,一定会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被众人崇拜的剑宗老祖,此时脸色惨白,干枯如柴,身上有无数像尸斑一样的黑色斑点……仿佛是一具干尸。
“快到极限了。”梁言轻轻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再借三十年的寿命……
别说三十年了,连三个月他都坚持不了!
“我费尽心机得到两部功法,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难道我真的无法渡过这第七难吗?”
这一刻,梁言的心中生出了绝望之感。
但更多的是不甘!
自己创立新法,在剑道上走出了一条前无古人的道路,明明有大好前程,却要毁在这该死的第七难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劫难如此难渡!”
梁言在心中怒吼,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之色。
和别人相比,他的灾劫不知难了多少倍!如果是普通的第七难,以他现在的实力渡劫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第二灾如此,第七难也是如此……每往上一步,难度就要增加数倍不止,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阻碍他!
梁言满心不甘,但又无可奈何。
看着身上的黑色斑点越来越多,他知道这是消亡前的征兆,用不了多久,自己将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死亡的脚步声!
“不!”
梁言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
从他身上散发出不屈的气势,那是一种不肯向命运低头的眼神。
“我自南垂一路走来,历经天人之争,从尸山血海中求得一线生机,又怎会倒在这里!”
想到这里,梁言的思绪很快就变得清晰起来,排除一切杂念,开始思索求生之法。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自己肯定还有机会。
虚实转化之法并非无用,的确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规避道劫,只不过自己的道行不够,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弥补这个缺陷呢?
梁言的思绪转得飞快。
忽然,他眼神一亮,隐隐想到了什么。
下一刻,就见他大袖一挥,面前出现了无数条暗红色的纹路,仿佛万千河流,在面前静静流淌。
无名法则!
这个笑笑生和道盟圣人都要争夺的法则之力,拥有神秘的力量!
“究竟什么是无名……”
梁言喃喃自语。
恍惚间,他回忆起在祸世虚境的最后一战。
当时残墙被解封,无名法则的力量逸散出来,居然让鹿、柳二人忘记了彼此的存在,就连时空都消失,一切都成了虚幻!
“无名,无名!若我无名,道劫于我何加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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