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柏林也笑道:“是我多虑了。”
“不过鹿鸣宴还是要好好看看,府学也要多去查一查。”曾毓道,“这里不比内地,书院繁多。读书人多去私立书院,府学倒是个摆设了。这里的读书人去内地书院游学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都在府学学习,府学的老师是重中之重。”
余柏林点头:“既然其余事已经上了正规,也该整顿一下府学了。”
二人轻描淡写的就决定府学一干官吏的命运,封蔚还在那里数茶叶梗,特别无聊。
待曾毓走后,余柏林抱怨道:“既然你觉得无聊,何不去做自己的事,非要待在这里摆出一张你不感兴趣的脸吗?”
“可是看不到你就更无聊啊。”封蔚淡定道。
余柏林脸上有些烧。这人怎么能若无其事将情话随口就来?是他灵魂年纪太大,不比小年轻脸皮厚了吗?
还是说,只是封蔚脸皮分外的厚。
不过被封蔚这么一说,余柏林也不好继续抱怨下去了。
封蔚在心中给自己竖起大拇指。只要摸清了余柏林的脾气,其实很好哄嘛。
于是下次余柏林和封蔚谈论事情,封蔚还是端着那张“我很不感兴趣我很无聊”的脸继续旁听。久而久之,曾毓也觉得压力有些大,便把事情尽量在上班时候说完,不再占用余柏林下班时间了。
封蔚再次在心里给自己竖起大拇指。
按察使的工作比起布政使要轻松许多,有军队驻扎,这里也没有那么多案子需要按察使亲自过问。因此余柏林便将文教部分事情权力交给曾毓,让曾毓去整顿本省整个科举体系。
这种越权的行为,在地方上不算少见。毕竟天高皇帝远,布政使有时候就相当于土皇帝,许多事情都可以酌情“通融”,让其他官员干预不是自己所管辖范围之事,也在“通融”之中。
只要不过分,没有人闲得无聊去弹劾这些,毕竟是官场潜规则。
所以布政使被称为封疆大吏,权力之大,也在于此。
按察使虽说是一省长官之一,负责司法大权,和布政使平级,其实大部分时候,也听布政使之意。
不过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余柏林还是给皇帝陛下去了密旨,皇帝陛下只让他便宜行事,此等官场潜规则之常事,就不用向他报告了。
书信之中,还不如多谢谢他弟弟和他儿子的事呢。
余柏林在得到皇帝陛下旨意之后,特别无奈。
他再次确定,为什么封蔚会长成这熊样子。大宝如此乖巧善良懂事,简直是基因突变。
当然,也有可能大宝和皇后娘娘更像。
只希望小宝别继承了皇帝陛下大部分基因,以后成长成小号封蔚,那他一定会伤心。
封蔚听后,立刻躺榻上打滚耍赖不起来。
余柏林这不是嫌弃他吗?能忍?当然不能忍!
这已经不是亲亲就能解决的事情了!必须要拿出非常非常大的诚意来道歉!
余柏林把心中所想不小心说出来,也自觉理亏(只是这样?)所以只得好声好气的哄到封蔚“消气”为止。
于是王府代理总管在后面几天端上了加倍加料的十全大补汤,就不难以想象了。
封蔚每天荡漾的脚步都在飘,也不难以想象了。
余柏林叹气,虽然感情好是不错,但是太黏糊也,也很让人难为情啊。特别是王府那些下人们哀怨的眼神,实在是让人难以招架。
等等,为什么是哀怨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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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八月,十里桂香,乃是乡试之时。
虽说这里是北疆,但八月气温和京城也差不多,只是晚上稍稍凉一些。
因为搞了大生产,又端了不少鞑靼的窝,还有归顺的鞑靼贵族送钱来,皇帝陛下不缺钱,让余柏林登记造册,可留作本省资金,余柏林便大手笔的把各地学府和考院都翻修了一遍。
此举让本省读书人大肆赞扬,简直没把余柏林夸出一朵花来。
想想每年读书人在那么简陋的地方读书,也挺可怜的。以往每任布政使都没想过给读书人点福利,还是状元郎不一样,心系咱们读书人啊。
前几任布政使听后,心里颇不是滋味。
难道他们不知道做这种事情会给自己带来极大声望吗?反正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钱!
然而,他们没钱啊!北疆这些省份向来不富裕,又经常被鞑子骚扰,他们虽说看似权力很大,其实财政方面真的是捉襟见肘,需要内地中央各种支援。
为了维系民生便已经竭尽全力,哪有闲钱修学府修考院?
余布政使还真是钱多的烧得慌。在这里花这么多钱,看他怎么收藏。
一些人酸溜溜的想着。
一省民政,花钱的地方太多了。修水利修路,有时候还得赈灾,更别说官员官吏俸禄等日常开销。一省长官是那么好当的吗?现在钱花在这,这窟窿看他怎么补!
边疆出产的石料可不多,听闻余柏林全用石头修补房子,这耗费,可太大了。
为了面子工程,余柏林真的很拼。
一些站在余柏林这边的人也暗暗担心。现在的确赞誉一片,但当用钱的时候余柏林拿不出来钱,那弹劾的折子可就像雪花一样飘到皇帝陛下桌案上来了。就算皇帝陛下有心偏袒余柏林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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