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简被噎了一下, 他堂堂医院院长, 每年医院那么多人求着他供着他, 找他通关系看病的人多着去了, 他何曾这样低声下气过?
更何况, 对方仅仅是个年轻小姑娘, 他医院的实习生。
只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孙子的性命,他必须把苏檀带回去。
如果苏檀能把孙子治好就算了, 要是治不好……
吴简眼里放着冷光,真要是治不好,她别想医院给她开实习证明, 别想在本市的医院混下去!
苏檀淡淡地看了吴简一眼, 他虽然掩饰的好,可眼里眸光百转, 还是让她窥测了点心思出来。
苏檀一哂, 她这人最记仇!凡是得罪过她的, 别想一笔勾销。
可记仇是一回事, 诊治是另一回事, 她确实没空。
“苏檀, 吴院长的孙子安安得了小儿麻痹症,比较着急,你就跟我走一趟吧!”宁柏岩劝道。
对于徒弟能否把孩子治好, 他心里也没底。
可有王老在, 徒弟就算治不好,也不担责任。
苏檀扫了眼门口排队的人,道:
“教授,不是我不去,你看看门口那么多人都在排队,有的都排了一两天了,我不可能扔下他们跟你们走!”
宁柏岩一愣,满面震惊地盯着门口。
他早看到门口有很多人,却只以为那些人是来爬山郊游的。
因为那帮人竟然叫了外卖,在门口搭烧烤架烧烤。
楼下超市还送来了几箱啤酒,一帮人称兄道弟,对着彼此诉苦,痛哭流涕。
这哪有点病人的样子?
说起来,苏檀这虽然只有几个人,却有一排板凳从屋里排到门口。
“难不成这些板凳……”
苏檀点头:“我嫌屋里太挤,气味难闻,让他们拿号排队,他们不放心,又放了板凳来占位置,人去外面转转了。”
宁柏岩大为惊愕。
这怎么可能!这家医馆几十年前他就来过,那时候苏檀爷爷在,她爷爷医术很好,医馆经常有好几个人在等,可她爷爷看了一辈子的病,而苏檀,从前功课不起眼,什么都是倒数,怎么忽然间就有这么好的医术了?
“怎么这么多人?”
“谁知道呢。”只能说家长们是牛逼的,网络是发达的。
她明明写了牌子放在门口,说每天只发五个号,这帮人倒好,在五前面加上10变成105,她说不看,门口那帮称兄道弟的,说自己是一家人。
东北腔、广东腔、四川话……这么多口音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一家人!这家当妈的也不容易。
宁柏岩还没回过神,就见后面的人,不满地嚷嚷:
“这位病人,你别插队好吗?要看病拿号去!苏医生忙着呢,哪有时间跟你闲聊啊?”
“就是,有这时间苏医生都可以多看一个病人了。”
“这么厚脸?还插队!素质呢?”
宁柏岩脸一红。
一旁的吴简待不住了,他急忙跑到苏檀面前,急道:
“苏医生,只要你肯现在跟我走,我就让你去医院实习,等你毕业后,聘请你去医院工作。”
苏檀扫了他一眼,像是看个智障,很不客气地说:
“实习?谁稀罕!毕业去工作?”
苏檀嗤笑一声:“啧啧!你是不是以为让我去你医院是对我最大的恩赐?真看不惯你这种人呢,有你这种人当领导,平日还不知道怎样苛责医生护士,真没意思了!”说完,态度冷淡到了极点:“行了!如果你想看病就排队!如果不想看病,可以直接离开!”
吴简气疯了,当场怒道:“你什么意思?你是公报私仇吧你?就因为我把你辞退了你就这样?这看病也得分个轻重缓急吧?我孙子得了小儿麻痹症!你不应该给我孙子看?你就说你要多少钱吧!我给你!”
这话一说,苏檀还没说话,后面排队的就不乐意了。
“我妈是乳癌,怎么就必须让给你孙子?”
“我小孩也高烧不退抽搐,当家长的谁都着急。”
“你孙子重要,别人家孙子就不重要吗?我孙子十几个月了都不能站,没你家的急?”
忽然有个人认出他:
“这不是中医院的院长吴简吗?难怪一直要插队,以权压人!原来是院长啊!”
这话一出,大家才了然。
“我爸去中医院看病,手术做失败死了。”
“我家亲戚家孩子去那边生孩子,进手术室就没出来,大人和孩子连个尸体也没看到就被推去火化了。”
“我之前小孩发烧急死了,中医院就是说必须排队看病挂吊水,不能插队!这是基本常识啊!”
“难不成以为这里就没个规矩?”
“别人去医院看病,要人家遵守秩序,自己来别人家医馆看病,就可以不遵守秩序了?”
吴简被众人指责,脸青一阵白一阵。
是,他已经很久没有排队过了,他已经忘记这种遵守秩序,和贫民一个待遇的滋味了。
宁柏岩也不满他对苏檀的态度,当下道:“吴院长,你到底排不排队?不排队我们回医院吧!”
吴简脸色黑沉,半晌才咬牙道:“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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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柏岩在这陪他,顺便帮徒弟看看病症较轻的病人,也没闲着。
一直到晚上十点,才轮到吴简。
苏檀忙了一天,原想回去休息的,可吴简人虽可恶,他孙子却是无辜的,想了想,苏檀道:
“行了,我现在跟你们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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