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里的路程,就算是骑兵,赶到奉元也要一个时辰上下。有这段时间,足够我打下奉元了。”赵敏略一盘算,又松了口气,吩咐道:“盯紧大华兵马动向,每刻一报。”哨探应一声“是”转身离开,换了一匹快马,又驰离军阵。赵敏又喝道:“来人,上前告诉那饮,加快攻城速度,半个时辰内拿下奉元。”立即有侍卫飞奔出阵,赶去通知那饮。
元军阵中,呜呜呜的号角声越加急促,咚咚咚的鼓点更加紧密,声声催战。城头上杀声冲天,血肉横飞,惨叫哀嚎不断。攀上墙头的元兵踏着满是尸体的城道,疯狂向外冲杀,刀光如练,长矛如林,不断带走奉元百姓的性命。但奉元百姓舍生忘死,在天完军将士带领下前仆后继,虽然伤亡剧大,却死死顶住元兵冲击,庄铮等人更是冲在前头,亡命杀敌,扼守住要紧为主,毫不后退半步。
史应龙听得战声喧天,奉元百姓不断惨叫死亡,虽心急如焚,但在张无忌纠缠之下,却无法抽身离开,只能忍住心内煎熬,和张无忌苦斗不停。城头战斗越发惨烈,赵敏虽然很想将所有兵马都派上去,尽快结束战斗,但云梯就那么多,元军抢道的地方也有限,急切之间也无法可想。
忽然又是一名斥候赶回元军大阵,来到赵敏面前禀告:“公主,大华兵马已经到了四十里外。”赵敏挥退斥候,眼见奉元城城防岌岌可危,似乎再加一把劲就能够攻下,但在奉元百姓舍命之下,却始终无法攻下,她心里也有些着急,便喝道:“苏合,带人上去呼喊,叫城上那些百姓知道,我军攻下奉元后,不会动他们分毫,让他们赶紧离开城头。”一名身材魁梧的蒙人迟疑着说道:“公主,这次攻打奉元很是辛苦,若不……”
“住口,现在是我执掌大军,一切听我命令行事!”赵敏厉喝一声,打断了苏合的话,又喝道:“还不赶紧上前行事!”苏合见她脸色不虞,也不敢再说什么,带了一支千人队到城下站稳,齐声喊道:“奉元百姓听着,官军为剿杀乱军而来,是不会伤害你们的,赶紧离开城头,等候官军入城。”声音响彻云霄,远远传开。
但元兵臭名昭著,平日里奸淫掳掠,无所不做,就算在反元义军未曾兴盛之时,也有无故屠城杀人之举。更何况元兵剿杀义军,历来有纵兵屠城的惯例,奉元城军民齐心合力,苦苦守了二十多天,杀了不少元兵,若是城破,又岂能免得了满城俱灭的下场?
因此奉元百姓对元军的喊声闻而不听,没有一个人离开,继续在墙头拼杀。赵敏见苏合带人喊了许久,却不见有半个奉元百姓退却,元军攻势依旧收到阻碍,不由怒急攻心,气得脸色铁青,但奉元百姓连死都不怕,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哒哒哒马蹄声骤然响起,又是一名斥候奔回,向赵敏禀告:“公主,大华兵马已经到了三十里外。”赵敏越发心急,高声大喝,催促元兵杀敌。但奉元城在满城军民合力之下,虽然遥遥欲坠,却始终没有被拿下。
渐渐日头西斜,染红了天空,和奉元城头的血迹上下交映,将整个天地变成一个暗红的世界,城头上战况越发惨烈,喧天杀声中,一个个人不断倒下,血流漫脚,到处是残肢断体,战死的尸体高高堆起,堵塞了城道,守城军民也借此抵御,减缓元兵扩张速度。
哒哒哒马蹄声继续响起,又有一名斥候奔回,向赵敏禀告:“公主,大华兵马已经到了二十里外。”赵敏闻言怒气贯脑,忍不可忍,猛一挥马鞭,“啪“一声打在斥候背上,厉喝道:“滚下去。”斥候忍住背后剧痛,连爬带滚逃离当场,旁边的侍卫也被吓得屏气凝声,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有任何举动,唯恐被赵敏迁怒。
“大华兵马转眼即至,可奉元城还没有打下,还差了一点点。”赵敏咬牙切齿,一边挥舞着马鞭,一边低声痛骂:“若不是史应龙这这小贼,天完军绝对支撑不到现在,只差了一点点,只差了一点点。可恶……可恶啊!”
元军围困奉元城二十多天,虽然杀了大半天完军,其实自己损伤更大,只因死伤的都是汉人义兵,蒙人精锐却战力犹存,因此赵敏才坚持攻城。但今天这一战打了大半天,除了才加入战场的蒙人精锐,大部分汉人义军早已疲惫不堪,士气衰落,若遭到大华兵马攻击,只怕胜负难料。
又过了半刻,城头上的元兵虽然拼命扩大控制范围,却还没能冲下登城马道。此时大华兵马距离奉元城不足二十里,就算元军能立即入城,也来不及带走营内辎重和装备了。而奉元城经过二十多天的苦战,想必城内粮食也快告罄,到时候元军入城,无粮可用,只怕撑不过数日,便要崩溃。
赵敏死死盯着奉元城头,见大军始终无法拿下北城,南城那边杀声不断,阿鲁托不花也未派人前来汇报,想来也是没拿下。她满脸不甘,纵然有万分不愿,却又不得不下令:“鸣金收兵!”收兵的命令迅速传达下去,元军阵中响彻云霄的号角声、擂鼓声立即消失不见,哐哐哐的铜锣声迅速响起。城头上元兵听到鸣金声,顿时如潮水般退却,天完军将领虽然疲劳之极,却不敢稍作休息,带人将所有云梯掀翻推倒,一边派人救治伤员,一边又严加防御,不敢有一丝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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