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罄年岁居长,在弓箭之术上小有成就,也还做了一年弓箭教头,大家说,这送行礼是不是该有咱一份儿?”
王罄脸皮向来厚实,先就来了个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当然,他也是知道,众人相争,再看这些家伙热血沸腾的模样,说不定就要有人提议较量一番,为免伤了和气,先来点文的,给大家降降火气,还能落点实惠,何乐而不为呢。
众人哄笑,少女也翻了翻眼皮,道了一句,“王兄到是会取巧。。。。。。”
不过还是顺手塞过一个木匣,算是承认了他的说辞。
王罄得意的笑,不过心里也在腹诽,你这丫头,这些年王兄王兄叫的到是谙熟,要真论起辈分来,咱可长着你一辈儿呢。
想到这里,心中不免又有些黯然。
他那义妹自从入了晋国公府,可再没见过几次,如今将欲远行,再回长安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当初一时兴起,陪着义妹来到长安,他可从没想过,之后会有这么一番际遇。
如今几年过去,却有物是人非之感。
恩怨分明的义妹成了晋国公妾室,一门皆荣,连他这个义兄也没少沾了光。
而他呢,年仅而立,也得了官身,连带着,西蜀的家里人也不再做那驼帮买卖了,妻儿也接到了长安,可以说是一步登天,和中了状元差不多。
不过,和晋国公府的这点渊源,他从来没跟外人说起过。。。。。。而他自请去西北边塞任职,其实也有着这方面的原因在里面。
而这里面的种种考量以及复杂的滋味,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这里得了头彩,年轻人们的兴致越发高昂了起来。
而赵南雀准备的也极为周到,虽然挑起了众人争强好胜之心,但到底不会在送行之时,弄的众人动上拳脚。
之后又拿出了六把好刀,在笑闹之中,给这次别开生面的送行画上了一个句号。
最终,在依依惜别之后,十六位国武监生员结伴西行。
随着众人散去,十里长亭,渐渐冷清了下来。
让回鹘王子殿下欣喜的是,少女并未就此离去,而是和几位同伴漫步走上了十里亭。
几个女孩聚在一起,有的人总会第一个想到叽叽喳喳的场面。
但事实上,能在此时聚于一处的几个少女,却都不是多话之人,想要留下来的人很多,但只要一瞅这几位的架势,就都自觉的散去了。
之前的慷慨炽烈,到了此时,已然烟消云散,只是其中一个颇为多愁善感的女孩,眼眶还有些红罢了。。。。。。。。。
很快,外面的一地狼藉就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同时也有仆妇进来,在亭中石桌上摆上了茶点,但其中一位只是蹙眉摆了摆手,便立马换成了酒菜,其他几人无可无不可的好像都无所谓。
气氛感觉有些沉闷,但和方才比起来,悄然间,十里长亭,已然带上了雍容之气。
其中一位率先举起酒杯,“来,我提议,为了长安女子中,有南雀妹妹这样的女中巾帼,干一杯。”
几个女孩儿纷纷一笑,各有风姿之外,却都隐隐带着贵气。
赵南雀这个时候也内敛了下来,笑道:“不用夸了,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多饮两杯才是正经。”
几个女孩都是大点其头,她们的身份都不简单,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因由,能入国武监进学,但这也差不多是她们家中给予她们最大的自由了。
之后再要相聚,怕是也只能过府探望了。
几个女孩儿饮着酒,离情别绪渐渐浓了起来。
这不单单是送别西去的同窗,也是她们之间的送别宴。
终于有人叹息了一声,喃喃道:“以后咱们再要聚的这么齐,可就难了。”
黯然神伤者,唯别而已矣。。。。。。。。。。。
几个女孩儿都是心知肚明,她们的年纪已经不算小,之后虽大多不会离开长安,但陆续嫁人却在所难免。
女人再是刚强,也不可能真如男儿一般,可以任意相交往来,现在没有夫家还好些,等嫁了人,天知道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自由自在”。。。。。。。。
几个女孩儿一下沉默了下来,即便是赵南雀,都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个时候,长亭之外,有了动静。。。。。。。。。。。
官道上,旌旗招展,车马渐多,入贡使节的大队人马已经来到。
人喊马嘶的声音,传到十里长亭这里,让几个女孩儿都有些不堪其扰了起来。
而亭外,也传来叽叽咕咕的声音。
王子殿下被拦在了凉亭之外,任他指手画脚的分说,守在凉亭外的仆妇,护卫都是听而不闻。
几个女孩儿都有些恼怒的瞅了过来,本来心情就不太好,这个时候再有闲人打扰,就更增了几分厌烦。
赵南雀最干脆,“今天时机好像不太对,大家兴致也不高,这样不好,不如改日我给你们送请柬,来府中一聚,你们意下如何?”
几个女孩儿都是点头,她们都去过晋国公府,那里最让她们羡慕的,肯定不是有多奢华,也不是府中花园精致有多好,而是晋国公府中的规矩要宽松的多。
只是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她们的父祖皆都身份显赫,而正因为这样,难免便有所顾忌,不论她们私交如何,进一次晋国公府,都不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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