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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闲话,闹了些不痛快,不一会儿也就过去了,不过说起这个女儿,这位夫人也是无奈,好好的女儿家,却从了军,多年之前又在折家闹了那么一出儿,金州人谈起来确实津津乐道,但门当户对的却闹的不好找婆家了。
随着女儿年岁渐长,她这个当娘的心里可着急的厉害,女儿野惯了,又有了军职在身,她想管也管不了,只能在种从端这里唠叨,种从端听的多了,也成了一块心病,要说自家这个女儿,聪明伶俐,学文练武,样样都是出类拔萃,要是儿子,严加管教之下,将来兴旺家门说不定就能落在她头上,可惜是个女儿,从小就宠的不成样子了,婚姻大事却是耽搁了下来,也确让他头疼,加上金州地界,除了吴家之外,真还找不到什么门户相当的,而吴家却是他的死对头。
折汇那小子是不错,但想娶他种从端的女儿作妾,想也别想,不然若是没他的默许,种七娘也不能闹出那般大事来,他就是想让折家的人瞧一瞧,种家的女儿养出来,都要比折家的男人强。
不过话说回来,等蜀中事毕,确也该给女儿说个人家了,想来蜀中之战结束,他这个按察使,又是随军转运使没有功劳也应有苦劳吧?不说再次进京为官,也应能换个地方了,到时入京述职,好好打听一下京中少年俊才,总归要挑个好女婿出来的。
这些心思他也没跟旁人说,蜀中之战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平息的,到时候再说吧,不过这些年来,起起伏伏,他又是废太子李玄持的舅父,为当今圣上所不容,谁知道将来能如何呢?若是当今圣上真有那个度量,能容他种正贤回京任职,六十多岁的人了,也没什么想头,安排好了儿子女儿,安心为当今圣上效力便是。
“老爷,少爷回来,说有事跟老爷说了,在后院偏厅等着呢。”
种从端应了一声,又吃了两口,心里还在奇怪,庆功宴这个时候应还没结束,怎么就回来了?莫不是喝多了?喝多了还谈个什么事?
来到偏厅,却见种遂满脸通红,一边喝着茶一边眯着眼睛也不知在想着什么,连种从端进来都不知道,种从端加重脚步,种遂这才猛然惊醒,一下站起身来,“父亲来了,孩儿不孝,这么晚还要惊扰父亲。”
种从端进来坐定,板起脸来随口便道:“没有军务在身,庆功宴也不知和军中同袍多多叙谈,先自离席,别人还不以为你仗着家世,不将旁人放在眼里?你都多大的人了,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他这里上来就是一顿训斥,种遂刚坐下,又一下站了起来,躬身聆讯,直到他说完,这才解释道:“父亲教训的对,儿子以后定谨记在心,只是有事想和父亲商量,明日还得去军中处置军务,怕回来的晚了,父亲已经歇下,扰了父亲休息,所以才早回来了一会儿。”
“哦,说吧,什么事。”
种遂咋了咋嘴,晃着脑袋想了半天,却不知如何开头,种从端见他犹犹豫豫的样子,不由微恼,“惹了什么事,说就是了,总告诉你,男儿立世,当敢作敢为,你这畏首畏尾的像个什么样子?”
种遂一缩脑袋,咬了咬呀,“父亲。。。。。。妹妹的。。。。。。。。亲事没。。。。。。。没定下来呢吧?”
这回却是种从端愣了愣,脸色也缓和了下来,“难得你还记挂着你妹子的亲事,不过你当哥哥的还不知道这事?你问这个,可是有合适的?赶紧说来听听。”
种遂陪着笑,这个时代,儿子总是畏父如虎,他也不能例外,说到这里他心里已然有些后悔谈起此事了,本来想着接着酒劲,总得说道说道这个事情,但真到了如此时候,却还是觉着心惊胆战的。
他这笑容和哭差不了多少,种从端见了,眼珠子可又瞪起来了,种遂赶紧道:“姨娘那里没跟父亲说什么?”
种从端狐疑的看着儿子,他心思也不是不够数的,当年别人叫他呆尚书,只不过是因为说话太直,又有股倔劲,所以得此称呼,却非是心思不够用,听了这话,加上就刚刚夫人那里还在唠叨女儿的亲事,只微一琢磨,就明白了个大概。
眯着眼睛就问,“可是七娘那里自己看上了,要你这个做哥哥的来说项?”虽说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他还真没觉着要是自家女儿自己看上了什么人是什么大事儿,只要那边过得去,就算门第低些也无所谓。
再说了,以种家这样的门阀世家,非是紧要关头,也不用女儿非找个大家族不可,加上以他想来,女儿身在军中,眼光又高,不定是看上了哪个军中豪杰,这样更好,种家世代将门,比找个文弱书生要强的多。
种遂咽了一口唾沫,心说,姜还老的辣,不过这回虽然猜的不能说不对,却也不能说对,妹子那里口风紧,也没叫他这个哥哥来说项,纯是他自己忍不住了,这才接着机会把事情跟父亲说上一说的。
“哦。。。。。。。也不是。。。。。。。要不,父亲找妹妹来亲自问问?”
“嗯?”种从端直起了身子,“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是不是你妹子不让你说,我还没老糊涂,又非是迂腐穷酸,还能将她怎样不成?我说呢,这些日子都不回来,是在躲着家里人吗?你去告诉她,就算她跑到天涯海角,也是种家的人,想要嫁给阿猫阿狗,也得他老子我点头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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